拿减停美援作威胁 阻我灭延安

1962年,宗南将军逝世后,蒋中正总统前往致祭。(潘杏惠翻摄)

胡将军对学生原本有一个先入为主的不良观念,认为他只会摆个样子,装个派头,最多上个讲堂或写几篇半洋不中的文章,经过这次演习之实验,以及那段真实的插曲,竟然使胡将军对留学生的观念改了,我在西北也算下部队打响了第一砲。

上将军是一位典型的革命军人,一生忠贞勤俭,负责任,尚气节,冒大险,打硬仗,不辞劳怨,不计个人毁誉。他尝说:「铁肩担道义,血手写文章。」他以此自勉,并以此教导学生和部属。上将军一生所作所为,是在仁义的大道上,步步踏实前进。他一生所言所述,是鲜血所表现出的热忱和纯真,点点滴滴都刻印在他学生和部属的心头,余当然也是其中一分子。

内涵又骄傲的称呼

现在插入几段我与胡将军的往事,以加强本文的人性方面之感情。我初到西北向胡长官报到后,在分发部队之前,胡长官先派熊副官汇荃陪伴我去参观他们的军械库,我突然发现一座丹麦造的轻重两用机枪,我就信口找话说,向那位砲兵上校库长:「请问库长,这具轻重两用机枪有多重?」他很快答说「八斤」,我说「不止吧!」那时那位行伍出身上校也自知有错,急忙弥补说:「老秤,老秤」,我这位「蒋干过江」也就体会到国军之大的一般,但愿我是一个盲人!不过暗暗想着这样素质的官兵,要将精练有素的日军打败,必须另有一套才行。

到西北后的第二年,有一次机会,奉胡长官之命,由策划设计并做一次步兵排对坚固碉堡攻击的示范,并命各师连长以上指挥官,都来参观。当时参观者位于离一座迫击砲的背面,砲目线附近的台地上,当时国军的弹药较旧者优先用演习训练,想不到说时迟,来时快,我发现有一颗迫击砲弹推力不足,竟然到我们参观者站的台地上空就不再向前,直往下落。我是全场的演习指挥官,也是站在胡长官旁边的说明者,我见当时的状况,立即高呼「统统有,卧倒!」全场参观的将、校、尉各军官都就地卧倒,惟独胡将军一人直立不动,我就立即转站到迫击砲弹落下的方向与胡长官之间,为他作掩护,砲弹爆炸接踵而至,其中一个破片亦击中了站在胡将军旁边的一位号兵的耳朵。

胡将军对留学生,原本有一个先入为主的不良观念,认为他只会摆个样子,装个派头,最多上个讲堂或写几篇半洋不中的文章,经过这次演习之实验,以及那段真实的插曲,竟然使胡将军对留学生的观念改了,我在西北也算下部队打响了第一砲。

说一件大事吧,也许这也是胡将军闷在心里从未向人透露过的秘密。我曾经向胡长官建议过三次,突击延安,以除后患,甚至先斩后奏,把延安歼灭,再向重庆报告,结果还是不成,最后胡长官才告诉我,父亲已经遣人密知,原来是美方不赞成我们打掉延安,且拿减停美援作为威胁。我这时是低层干部,第一次开窍,原来美苏是一鼻孔出气的!多险恶的西洋人心呀!我心中从此进入一个新的境界!

回顾五十年前往事,仿佛昨日才发生,真是时光如流,岁月不居,然而个人生命民族的传承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真是个人生命有涯,而民族生命都是绵延不息,青山长青,老兵不老,借此提出先总统蒋公的革命人生观:「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的生命,生活的目的,在增进人类全体的生活」,来与大家共勉,期望大家秉持革命奋斗的精神,早日完成国家统一的大业。并且有朝一日实现海内外所有的中国人,生活能过得更好,中国人在国际上能受到尊重;「中国人」此一名词是一个有内涵又值得骄傲的称呼。

作者早年留德,参与德军,抗战时返国加入第一军,其后在我国军装甲兵成长及国军战略教育上贡献甚着,曾任联勤总司令,三军大学校长,国安会秘书长,总统府资政等职。蒋纬国民国八十四年撰)

千秋青史忠魂

宗南先生逝世矣,余凄怆悲痛不已,回忆往事,历历如在目前,二十八年相处,得先生之教导提挈者,恩重道长,毕生难忘于怀。嗟乎!国事蜩螗,先生鞠躬尽瘁已尽到最大努力,悲乎!一代英雄已长眠,留得人间泪满襟!余哀挽先生曰:

「以身教人,埋头苦干,只求有利国家,得失荣辱焉足论,一片丹忱昭日月。

潜心学习,至老不衰,相期无负平生,亲爱精诚常相励,千秋青史慰忠魂。」

民国二十三年夏,东北各省相继沦陷,山河变色,余自东北归,先生率中央第一师驻节天水,开创中央军校西北军官训练班,广招西北青年而教育之。先生电何应钦将军在故都聘请教官,余承恩师王叔梅先生之介绍,征得乡贤季鸾先生之同意,前往任教。行前季鸾先生特为之饯行,席后恳谈,彼曰:「国民党治理国家,舍蒋委员长没有第二人,胡宗南师长虽未晤面,但据闻最为蒋委员长所器重。」又曰:「国民革命距成功之期尚远,最近数十年不能离开军事力量来支持政府,继蒋委员长治军而有才能统率军队者,胡宗南师长为最有希望之人也。」余聆悟其意,亟盼早日能识胡公为快事也。及抵天水,余之精神为之一振,第一师乃国民革命军之最坚强精旅,干部年轻,信仰坚强,风气纯朴而有正气,大家和气而有信心。好像一个新团体新家庭。部队所驻扎地方,出现一片新气象,文人和武人相处,一团和气,使我这个「九一八」后,在东北饱受惊险,而又不满意当时华北局面的青年人,顿时获得极大安慰和鼓励,余在日记上写着「我看这里,深深的感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亡羊补牢,尤未为晚。国土收复,国事重整,都有了极大的信心和希望。」嗣与胡公多次接谈,深觉其志趣远大高洁,引人钦佩!且其治军严明,待人热忱,刻苦作风,笃实精神,处处使人感动。先生驻节师部,硬板上,只舖军毡一条,办公桌上,只盖白报纸一大张,身结小皮带,虽严冬亦不穿大衣。每晨天未晓而单骑出城,入城时,士兵有见之者,终日精神振奋,口唱军歌不停,足证先生之精神贯注于士兵也。杨尔瑛(民国五十一年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