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世界杯 台湾人并未缺席

二○一○年南非时间七月十一日深夜,九十一岁的前南非总统曼德拉现身第十九届世界杯足球赛的闭幕典礼上,为这个第一次在非洲举办的世足赛画下了句点。这不仅是南非骄傲的一刻,也是世人同感光荣与欣慰的一刻─曼德拉的出现,无疑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九九五年南非举办的世界杯橄榄球赛(rugby World Cup); 当时曼德拉披上了南非以白人球员为主的跳羚队(Springboks)橄榄球衣,被认为是南非种族伤口愈合的象征。

拿到这届世界冠军西班牙队自然欣喜若狂,总理萨巴德洛说:「从我年轻时代起,西班牙就一直渴望能赢得世界杯,终于,终于我们现在做到了。」另一边,怅然抱恨的荷兰则陷入深沉的痛苦,《电信日报说》的报导中提到了荷兰一九七四年与一九七八年两次同样在冠军赛失利的例子说:「南非的世界杯,是荷兰队史上第三次的伤悲。」

当下即是永恒,运动比赛尤其是如此。球场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奔跑、每一个起脚,每一个进球,瞬间铭刻成为记忆,在此后的每一次比赛里,将不断涌出,在比对与比较中,我们与历史互相凝视,并且继续创造着下一个被想起或者被打破的记录。时间不断往前,每四年一次,人们在世界杯里相遇,年少的梦想荣耀的盼望,在这里,整整一个月,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等待着一个感动,等待着一个撼动的时刻

德国三十二岁的世界杯三朝元老克劳泽终究以一球之差,未能打破「外星人罗纳度在世界杯的十五球进球纪录,当罗纳度为此表示遗憾时,你会相信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叹息,他在「推特」接着说:「现在要换其他人来挑战、创造纪录了。」这次世界杯最被看好的阿根廷马帅传人天才梅西、巴西模范生卡卡和曾经是英格兰最年轻国脚鲁尼,这三大「十号」全都一球未进,且因球队提早遭遇淘汰,只能黯然打包;而本届世足身价最高的葡萄牙C罗,在世足期间,似乎场外花边场内的表现还要引人注意;与失落的超级球星相对的则是本来媒体关注度并不高的荷兰史耐得、乌拉圭佛兰与二十岁的德国新秀穆勒展现了一流球技,引人惊艳。史耐德金靴奖热门人选,穆勒同时得到金靴奖与最佳新人,他是世界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靴奖得主;佛兰是金球奖得主,也就是本届的MVP,同样的,佛兰也创了纪录,因为他是世界杯有史以来第一位来自殿军(第四名)的金球奖得主。

南非世界杯的这六十四场比赛打完后,各项纪录尘埃落定,球队和球员的排名、身价当然也将经历一番起伏、调整,球场上的每个动作不只是让场边和电视前、网路前的观众惊心动魄,也牵动着各个职业球会、球队与球星实际利益的变化。当然,全球赌客荷包的消涨自然也与之相呼应。国家的荣誉、球队的前途、球星的身价,以及赌客的资金,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中,不断跳动,忽明忽暗、时赚时赔,超过十亿人观看的世界杯成为各式各样梦想的集散地,无论那个梦想是更有名还是更有钱,是创造更多纪录还是留下更多怀念,这里,蕴藏了无穷的希望;我来、我踢、我征服。

根据国际足总最新公布的资料,台湾足球排名在全球二○三个国家地区中,居第一六二名,亚洲国家中,日本排名最高,排名四十三,南韩五十二,北韩八十三,中国大陆九十三,泰国一○五。南非世足刚开打时,还有不少人在讨论二○○二年前总统陈水扁的足球大国计划,有人恨铁不成钢,有人频频献策,随着比赛愈踢愈激烈,台湾似乎也慢慢习惯了做个单纯观众的这个角色。台湾到底适不适合发展足球,见仁见智也是国家体育发展的选择,但是无可讳言的是,在远处观赛的台湾,尽管足球实力在世界的排名很差,却并未在这样的运动浪潮缺席,无论懂或者不懂,我们也过了一个热闹丰富的世足暑假,在那些跟大部分台湾人实际利益关系不大的输赢中呐喊、狂喜或者掉眼泪;能用台湾人的方式创造我们的自己的「奇迹的夏天」,这毋宁也是非常幸福开心的事。

挥别二○一○年的世界杯足球赛,我们把那些难忘的时刻珍藏内心,或许你支持的球队赢了,或许你支持的球队输了;或许你喜爱的球星有了让你更得意的表现, 或许你又发现了新的英雄;无论大会的纪录是什么,你一定也会有你自己记录世界杯的方式;世界杯既是全球的,也是你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