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族群认同与忠诚(施正锋)

(图/本报系资料照)

不时会被问到为何要留胡子?祖父当年从日本回来在员林开业,年轻医生没有患者,只好蓄起八字胡。除了害羞,我自己因为念博士班时和同学演话剧、分到坏人角色。一回跟内人去同学家,小孩哭个不停,妈妈哄小孩说:「再哭,隔壁的黑人要来了!」仿佛回到日本时代的「再哭,大人(警察)要来了!」尴尬的是,小鬼看到我又哭了,大人半开玩笑说:「都是因你的脸太凶」。

回国30多年总共被警察盘查过3次。头两次是在纳莉台风后水灾,搭校车到后火车站下车,被警员拦下来;统联客运南北旅客熙攘,短裤凉鞋却手提公事包,或许符合潜在罪犯的外观剖绘。第三次就无法理解了,录影后在火车站前等公车,巡逻车驶近卷下窗子,还以为是乡下来的菜鸟问路,竟然是要我提供身分证字号;这回西装笔挺,想来想去,应该是胡子被列为嫌犯的特征。

多年前到日本参观自卫队演习,机场证照查验人员用日语卢了半天,大概是被怀疑极道拿假的中华民国护照潜回入境。金大中时期获邀访韩,被验关人员叫去一旁全身搜索,关员还煞有介事拿起鞋子检视,差一点就割开鞋跟,可能是长得太像日本人。911事件后到加拿大开会,回程,日、韩学者都进去候机了,有劳主管出面拆封已经X光安检的一箱书,只怪自己长得像阿拉伯人吧?

马英九总统时批准「两公约」、并着手国内法化,几次有幸被社运团体推为民间报告人。后来立法院打算修法将陆配与其他外配取得身分证的年限一致化,我指出根据现有的国际规约及各国做法,国籍取得端赖各国实际考量,因为亲疏友敌可能松紧,譬如西欧担心人口买卖。因为被指控歧视,愤而退出台权会,写了一篇论文〈外籍配偶的公民权〉,表示痛恨各种不讲道理的政治正确。

近日有关民众党拟提陆配徐春莺担任不分区立委,民进党人士大加挞伐,内政部长林右昌嚷嚷徐应该说清楚能否忠于国家,匪夷所思。陆配既然根据法律取得公民身分,而且也满足设籍10年的参政规定,凭什么必须另外公开表忠?试问,归化的配偶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忠诚?法律学者还狠心大言不惭「有心要做就做得到」,难道不知道她本人或家属可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何必为难?

参政是公民的基本权利,除了有助于融入社会,也有代表特定族群政治参与的正面意义,不少欧盟国家还允许外国住民参与地方及欧洲议会。陆配既然经过审视取得身分,就不应该横加不当的负担,这是最基本的公平待遇。民进党没有合理标准、具体举证、严格审查,光凭出生地就自动连结为威胁国安的嫌犯,俨然中世纪宗教裁判、犯了典型的罪恶关联谬误,并非捍卫国家利益所必要。

要培养集体认同,感同身受是必要的。难不成,要挥舞着爱国的大旗,或让小孩去当兵(二次大战日裔),才能展露所谓的「台湾价值」?澳中早先交恶,华裔被迫谴责中国,那是强人所难。民进党政府的作为无异冷战时期肆虐的麦卡锡主义猎巫。

(作者为政治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