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耍狠坐牢!真正「角头」张再兴出道10年都演坏人 母看片「哭了」

记者洪文/专访

坏人阿兴!」一身刺青、又曾在监狱走一回,31岁的《角头2》演员张再兴2007年出道至今,刚过了10个年头,可是无论人生剧展短片或是客串,找他演的角色十之八九是作奸犯科的坏人,他了解大家知道他的背景,但还是常让他不由得感慨「外表被消费」,「我很想要挑战好人,希望人家能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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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再兴一身刺青,以前又留平头,常常被贴上「坏人标签」。(图/记者张一中摄)

张再兴的坏人标签有多严重?他曾到土城看守所拍摄王小棣执导的《波丽士大人》,他只是客串,没有工作人员陪同,独自换上受刑者制服走出厕所警卫马上吹哨子,还拿出警棍叫他趴下来,「我又理光头,太像了,叫我后来不要再离开工作人员,哎,我没有干嘛,却总被人家说我是不是想干嘛。」他从此再也不进监狱演戏

出生彰化的张再兴,父母住在乡下,生活保守。张爸爸不太爱出门,怕听到别人说起小孩多风光,自己的儿子却被抓进坐牢,很没面子,「以前我爸觉得生到我这个儿子蛮可怜的。」就连妹妹也在家不愿意待在同一个空间,背后说他好恐怖,他听了觉得自己好悲哀。爸爸再三告诫他:「你只要不要造成人家困扰,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拿钱给我!」

▲张再兴年少轻狂,曾被关进监狱,一度让家人不能谅解。(图/记者张一中摄)

刺猬男孩》导演安哲毅是张再兴的大学老师,当时在课堂被问平时做些什么,他脱口说「我在做追帐的」,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讨债公司,没想到老师不但没有保持距离,还要求跟去一探究竟,后来安哲毅找他演人生剧展,进而认识马志翔、王小棣、易智言等人,也鼓励他把生命故事拍成《觉悟的脚步》,开启了演员、导演之路,打开人生第二扇窗

对张再兴来说,安哲毅不只是老师,也是人生的导师,在对方面前没有隐瞒,内心事都会说。有一次他问安哲毅:「我要怎么做才会被人看见?我不想一直演坏人。」安回他:「坏人有分很多种,有讲情义的、违背良心的、悲伤的,你把每个角色阶段演到到位,别人就会看见你了。」

再演《角头2》不怕再被贴标签?张再兴毫不犹豫回答,「我以前是被人欺负过来的,当我有能力可以帮助到别人就好。」其实他曾在大学时乱拍片被安哲毅骂,问起哪里来的拍片钱?他闷不吭声,再被老师骂:「那些崇拜你的人知道你用不义之财拍片,就是欺骗人!」他因此被点醒,发誓「不再用不义之财拍片」,也才知道自己的言行可以影响别人。

▲大学老师安哲毅带张再兴进入这一行,教导他很多观念。(图/记者张一中摄)

张再兴以前爱耍狠,「大声就是赢,越狠讲话越有实力,人家害怕就会屈服你。」还好他遇见了另一个人生导师,76岁的资深摄影张展,还在对方家里住了整整4年。他不仅跟对方学到拍片,也学会待人处世的道理,「开始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这么冲,懂得跟人沟通,以德治人,不懂就去倾听,拍片是人人一样大,待人要带心,越狠情况反而越糟。」

说起跟张展认识的经过,张再兴脸上露出腼腆笑容。当时邀请张展担任《觉悟的脚步》摄影指导,对方问他怎么拍?张再兴回:「拢A赛(都可以)!」再问他要不要用16mm胶卷底片拍摄?张再兴什么也不懂,连要花很多钱都不知道,就说「钱不是问题!」两人因此结下缘份,张展对他的印象就是「怎么这么猖狂?」他笑说:「就是臭屁啦!」

张展有多疼张再兴?不仅提供他在台北住宿4年,像亲生儿子般照顾;他要拍片,70多岁的张展一个人搭客运南下嘉义,给他骑着摩托车到处载去勘景,完全不收一毛钱;他的短片报名金马奖,把底片转成DCP规格含冲洗费要花5万多元,能不能入围都不知道,隔天张展塞了一包钱还告诉他:「不行拒绝,你一定要报名!」让他心存感激,始终不知该怎么回报对方。

▲张再兴从张展身上,学到很多做人处事的道理。(图/记者张一中摄)

张再兴不讳言,拍电影、演戏就是希望告诉家人,自己有所改变。身边的艺人朋友包括雷洪等人,时常主动南下去他彰化老家,陪他的爸妈菜市场买菜,好像借此帮忙告诉他的爸妈:「你的儿子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爸爸会搜集他的剪报,也把他的奖座放在客厅,似乎随时等客人来可以炫耀几句;妈妈看他演出《艋舺》,明明没什么戏份,也看不懂,但出来还是说看到他就感动哭了。

在安哲毅、张展的照顾下,张再兴慢慢从电影这个行业找到成就感,也有了一点小成绩。《角头2》是他难得有较重戏份的演出,他相当开心,却又害怕入戏太深,回到过去刚烈的情绪。安哲毅告诫他:「你回到过去很简单,因为你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在这个环境,可是你要跳离,现在跟大家一起坐在这里是不简单的事。不要忘了,你的言语、动作有时候会影响到别人。」

张再兴也在拍片当中,认识很多老前辈,因此学会知足,撕不掉坏人的标签没关系,安哲毅告诉他:「不要跟人家比,肯定不是从自己嘴巴讲出来,是要人家说肯定你。」他也认同,常常拍完短片,听到别人叫他「导演」就让他好开心。他也不再把钱当作万能,其实私底下常常去帮忙朋友做粗工,顺便多观察每个行业,当作演员的历练,「不工作也是没钱,至少赚个一千块,也可以花10天,就这样过也不错。」

《角头2》现正热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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