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像养殖场,把学生养成猪!」他从放牛班考上台大 人生观却开始崩坏

▲厌世哲学家完美主义的人,也曾被困在一把世俗价值观的量尺中。

图文/镜周刊

厌世风潮在近年兴起,愤世嫉俗、负能量的话语网路世界受到欢迎,网红作家「厌世哲学家」也在这波浪潮中崛起。因为想破解生命难题,他把研究哲学当作一生功课,推出新书《厌世讲堂》,以最爱的思想家庄子主角融合自己的生命观,传达如何在充满各式价值观的社会中「真正做自己」,表达「以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的人生智慧

厌世哲学家虽然毕业台大中文研究所,但小时候念书并不开窍,国中更被编入放牛班,但也在放牛班遇到一位国文老师,让他找到读书的成就感,才踏上读书这条路;此后他从斗南高中考上彰师大,一路读到台大研究所。靠着读书往上爬,从乡下奋斗到都市,他曾坚信人生就是要力争上游,却也在进入台大后让人生观崩毁。

国中读放牛班时,他算是同侪里的前段班,「在里面我算会读书的,因为别人是不读书,但我稍微读一下还是可以考满前面的。」又刚好遇到一位国文老师,「他上课会一直问问题,而且毕竟是放牛班,他不敢问太难的问题,我就一直抢答,答对还能累积分数,就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因为这样,让他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读书,后来考上公立的斗南高中,再一路读到彰师大国文系、台大中文研究所。

「我年轻的时候会觉得『人生就是要力争上游』。」直到研究所考上台大,在人人称羡的第一学府,反而被无形的框架困住了。他认为, 进台大的人都会有一种光环,「尤其是大学部学生,他们真的是非常聪明。」但他也观察到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大学部)延毕的人非常多,甚至成为常态

厌世哲学家剖析原因:「他们一直以来在升学体系中都是很顶尖的人,学校这种环境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同温层,所以他们没有办法走出去,他们对外界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那种恐惧是说,我在学校里面只要很会读书,只要当一个好学生,当一个很顶尖的学生,我的价值是很高的。但是如果从这间学校毕业之后你会变成什么人?」是指拿掉台大的光环后?「对,你是不是要从零开始?或是在大学里学东西,以后可以用得出来的吗?拿掉这些东西后你会是怎样的人?」

他当时也陷在类似的漩涡。「硕一、硕二写论文还满顺利的,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太多自己的想法,通常就是读了一些以前的人研究的资料后,便可以写出一些有所发挥的文章,就很容易被承认。」但到硕三、硕四情况不同了,「我的论文都发不出去,因为我开始对古代典籍、对我所研究的东西渐渐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这个东西要发出去就很困难。人家看了就会觉得说,为什么你写的东西都跟别人不一样?你这个观点是可以成立的吗?」

「我写我真正看到的东西、真正观察到的东西,反而是不被承认,全都被打枪,那时候就觉得心灰意冷。我突然警觉到说,为什么要依赖这个东西来界定我的价值?为什么做人做事都是被这个东西箝制住,我的自由在哪?」最后虽然顺利毕业,却也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让他经历一段低潮期,「会觉得我的未来在什么地方,是不是真的可以找到工作,我所学的东西是不是能够用出来。」

他说,「当初的打击就是,走出同温层却发现世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不适合我生存。」直到2016年考上老师,才转变他的人生,「等于说对自己过去的学习历程有一个交代,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以前的努力没有白费,是有被肯定的。』」

厌世哲学家曾在《厌世讲堂》里提到目前台湾的教育处境,「现在的学校教育早已偏离教育的最初目的,沦为某种社会生产的机构,就好像养殖场一样,把学生养成一只只白白胖胖的猪,愈肥美愈好,这样才能卖出好价钱嘛!养殖场还设立了某种竞争机制,愈肥美的猪,就可以得到愈多的荣誉奖励,所以养殖场中的每只猪都拚命喂食自己,急着想让自己变成高价商品,这样才能卖得更多的钱。」

回头看这段经历,厌世哲学家坦言自己曾是完美主义的人,却也常常被困在既定的价值观,怕自己不能符合社会期待,「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因此心中有一把量尺,别人做事时我会用这把尺去看,相反的我也会用这把尺来看我自己,我长期被困在这个里面,我走不出来。」

「其实每个人都被困在不一样的笼子,只是困住的东西不一样,困住我的就是那个价值观,那个从零分到一百分的量尺。」只要没达到标准,就会觉得自己是「废物」「没用的人」,但也在追寻自我的低潮期,让心灵空出了位子,他开始读懂庄子,以新的价值观看待人生,善于观察人的他也能冷眼看自己,「当我又陷在漩涡里的时候,那一个『出世的力量』就是一个自我觉察力量,它会跟我说『其实你可以放你自己一马,也放过别人一马。』」

就像《厌世讲堂》说的,「在接受自己是『废物』的那一刻起,我们终于可以不再逼迫自己符合社会的期待,进而转向内在,探索自己究竟是谁。」「你不是在精心调控温室中培养出来的商品,你只是你自己,在天地间自开自落,没有任何人能给你贴上标价,放在超市的架上兜售、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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