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婚启事》作者陈玉慧公开遭性侵2次 求助警察险再失身:完全崩溃

记者洪文/综合报导

征婚启事作者陈玉慧首度执导电影《爱上卡夫卡》,近日也即将出版新书《德国丈夫》,里面一段文章便是她的真实性侵经历。她近日在脸书公开前往巴黎西班牙连续遭到性侵的往事,未料报警再度失身,「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半夜警员竟然也脱掉衬衫走向我,我完全崩溃了。我发出尖叫。」

▲《征婚启事》作者陈玉慧执导《爱上卡夫卡》入围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佳编剧奖。(图/记者谢婷婷摄)

陈玉慧透露,多年前23岁的她在巴黎十六区的豪宅公寓大楼,遇到一名菁英学校高材生尾随,对方差一秒便将在她的口中留下精液,「那一夜他让我呕吐,我不但无法入睡,且不断地刷牙、漱口,写下的此刻,我的眼泪终于流下。」后来陈玉慧去了西班牙2度遭到性侵,当时她首次搭了路人便车,驾驶人外表看起来非常友善,却直接把车子开到山上,「我无处可逃,决定放弃反抗,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我。」对方甚至不断责备她,甚至觉得是她勾引他,最后丢在山路公路口,她因为没有钱包掉了只能再搭便车,所幸遇到农耕车再去报警。

▲《爱上卡夫卡》导演陈玉慧,以及男女主角简嫚书、林哲熹。(图/高雄电影节提供)

陈玉慧当晚待在警局过夜,未料半夜反锁的门也被打开了,警员竟然也脱掉衬衫走向她试图强暴,「我在警察局,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我完全崩溃了。我发出尖叫。他先是上前堵住我的嘴,等我稍稍安静下来,他立刻走了。」

对于公开过去的性侵往事,陈玉慧希望想鼓励被性侵的人,更希望身体自主权能够被所有人尊重,也算间接支持所谓的#MeToo运动。她坦言,当年被性侵之后,常去咨询心理医师,有时我和心理分析师的看法亦不尽相同,最后仍是靠文学写作和剧场经验要走出阴影,但她强调:「性侵就是不对,应该避免和杜绝。」

▲《爱上卡夫卡》将于2019年1月上映。(图/前景提供)

陈玉慧脸书全文

#MeToo

事关性侵。珍珠项链被刀子割断,我永生记得,刀子在我背颈上的冷冰,那一颗一颗的珍珠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响和画面,巴黎十六区的豪宅公寓大楼,他保持距离地尾随我,那男子瘦弱,明显像一个永远得不到性的人,就像有些穷人总是得不到他们要的钱,因此必须铤而走险,他挑上了我。性无能的他,只消一秒便在我口里留下精液。那一夜他让我呕吐,我不但无法入睡,且不断地刷牙、漱口,写下的此刻,我的眼泪终于流下,那么多年,那时我廿三岁,我从来没为此事哭过,去看妇科医生(其实我知道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很多次。

事后三天去找一个我觉得可以说话的男生,他泡茶给我喝,他听完了我的叙说,在我走之前,也想和我上床,他说,你不是因为要和我上床才来找我?好大的误会,我说,我只是很需要和人说话,但他不这么认为,他也带着责备我的语气。

他是一个菁英学校的高材生,一表人才谈吐不俗,但他在精神上施暴了我,侮辱了我,他真的是。我从来没想到他是这么打量我,原来如此。

第二次是在西班牙,往巴塞隆纳的路上,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愿搭便车,便被一个看起来非常友善的男人性侵,他直接把车子开上山上,我无处可逃,决定放弃反抗,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我。

写作的此刻我继续流着泪。那一年我的遭遇都很相像,似乎像遇见人生恶劫,到底我做错什么,因为我盲目无知,没有家教

他一样责备我,他一样觉得是我勾引他,我是妓女不如的女子。他将我丢在山路与公路口,我因为钱包掉了只能搭便车,我等了好久,终于有一辆农耕车停了下来,农耕车主人完全不说外语,我一直重复说police这个字,他似乎了解了,沿路我们没再说话。我去警察局不是为了报案,我需要协助,狼狈地和一群警察解释,他们找出一位会说法语的警员,他也听懂,我的钱包掉了,只剩一张隔天返回黎的机票

随后半夜的警察不是也这样以为? 他们觉得我到警察局是为什么?

警员们决定让我在警局休息室过夜,让我第二天去搭返回巴黎的飞机。真是感谢老天,我终于可以休息。而且我在警察局,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半夜,我反锁的门也被打开了,那位说法语的警员竟然也脱掉衬衫走向我。

我完全崩溃了。我发出尖叫。他先是上前堵住我的嘴,等我稍稍安静下来,他立刻走了。

我不该穿迷你裙,不应该夜晚一个人走在巴黎十六区,我不该搭便车,我不该去和一个我喜欢的男生说这些,我不该去警察局?

这不过是二次插入而已?有这么严重?

为什么我记住所有的细节,那一夜及那一天,那一夜,那一天,我一直以为这二件事不那么重要,对我的人生没有影响。应该还是有吧。

这些事加深了我内在的悲怆,自己的无价值,自己的卑微感。但我的性格至少不如你那么抑郁,我还是有很多开心的时候。我企图在人生中遗忘这些。但似乎我难以遗忘。在你之前及之后,我再也不认识任何男人让我自在。

譬如现在我爱的这一位。他真的关心我吗?还是他更爱他自己?

他巨细靡遗地把所有他的事都告诉我,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一个身材很好的人,他把所有的作品全上传给我,却从来没问我任何事,我们只花时间在讨论他的作品。而我和你之间,全只讨论我的事,我那时太自我中心,所以我看出这个男人的自我中心。

他和我在一起也不自在,紧紧张张,似乎无法专心一件事上。他听的音乐和我不一样,他像个小孩,经常认为别人很愚蠢。他说,我想杀了他。我想溺死他。我想和他一起上山,然后看他滚落山底。而我想掐死他。

按照我对自己的理解,我很难爱上一个少爱我的人,我希望的情人应该比我爱他更爱我,但这是典型的婆婆妈妈的看法。这个看法我连自己都不屑。我要任何我看上的男人,立刻给我一份投诚书,一份在职证明。我似乎只要证明而已。

所有人,应该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更爱我了,应该不会了。明夏,你一夜之间,给了我所有的证明。

他最与众不同地方是,他说,因为你被强暴,我会允许你强暴我。你强暴我吧。我要你强暴我,深吼咙肛交,鞭答,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你所有的怒意,你的复仇。你的女权伸张。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挥你的女权主义,你可以无限上纲。

我第一次才知道,原来我可以强暴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