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还是暴利?「老军公教」18%利率让人民年赔700亿

记者黄郁棋特稿

随着台湾油电双涨,越来越多公营事业被起底;先是中油「9.3万的平均薪资外加4.6个月年终」惹议,紧接着台电接连被爆「刻意放大亏损」、「五鬼搬运图利高层」以及「核电厂螺栓超高价购买」等案。政府不知如何振兴经济人民主动秋后算帐!就连国是论坛也再度吹起「取消18%」风波。

▲中油先前因薪资与年终奖金高昂惹民怨。(图/记者黄郁棋摄)

「基本的礼义廉耻、孝顺父母我都有做到,但那又有什么帮助?这样的苦日子还要过多久?」一名小学六年级的瓦斯行老板之子,跑去总统府国是论坛请马总统救救他们;但是民间声音总是被一句「依法处理」给轻轻带过。究竟「依法处理」是对是错?国是论坛上最近也出现了「建议取消18%优惠存款」的声音;很多人看了雾煞煞,「18%?什么18%?」

什么是18%优惠利率政策

军公教18%优惠利率政策,是民国49年底政府为了保障退休公务人员所提出的福利措施;当时台湾经济正逐渐起飞,公务人员的薪水、福利不及现在优渥(跟老百姓平均薪资差不多),因此订出「优惠利率政策」。只要公务员选择一次性退休金、一次性公保养老给付,就能办理「年利率高达18%的超优惠存款。」这项措施于民国84年退抚新制实施后正式停止计算年资,也就是说,「新公务员」是享受不到这项福利措施的。

然而随着时代更迭,现在的储蓄利率根本连1%都不到,政府却继续维持着「老军公教」的超高额18%利率优惠措施;这中间的利息差额谁来负担?别怀疑,就是用人民的纳税钱来承担。根据铨叙部的估算,每年国家要花费700亿元公帑来贴补这些老军公教的「18%优惠利率政策」。随着退休的老公务员越来越多,国家的负担也越来越重。如果根据退抚司司长吕明泰的说法,接下来40年国家还要多花「6兆」的预算来补足这18%优惠利率的大洞

老公务员真的很穷苦吗?

▲政府似乎不觉得18%的利率有问题。(图/东森新闻)

18%优惠利率放到今天来看有多么不合理?200万元的退休金一存进台银,每年就可以拿到36万元的利息,不必任何劳力付出(200万是上限,只有少数公务员能存得到,必须看年资与额度);光这「利息所得」就比许多新鲜人一年下来的薪资还要高!而这些「老军公教」也能同时工作赚取薪水,等于同时领取两份薪资;其中一份,当然就是人民共同承担的18%利息大洞。相较于许多劳工到了65岁还不敢随便退休,这之间自然有天壤之别。

更夸张的是,84年以前就在公家机关工作、但是至今还没退休的公务员,退休后甚至可以领取「两种退休俸」。84年以前的年资,适用于「18%优惠利率政策」;84年以后的年资,更适用于现在的退抚新制!而且18%优惠利率的「本金」还会随着军公教的「调薪」越来越大。仅管100年的改制,最高额度上限从330万降至200万;但「官越高、18%优存额度越高」也是事实,鱼与熊掌都可兼得。

最后换算下来,这些「过渡期、脚踏两条船」的高等公务员,所得替代率根本超出100%*(更正:新制最高到90%,超过会从优存额度扣除)。说白话一点,他们退休后每个月拿到的钱与上班所得几乎一样高!加上台湾的公务员退休条件十分宽松,这种情况在国际上是「绝无仅有」的。

退休高官跟所有人民,谁需要被保护多一些呢?

不管今天是国民党还是民进党执政,老一辈人物许多都是「既得利益者」。陈水扁时代曾试着做些改变,遭到许多人批评「肥了高官、瘦了小吏」,反而更不公平;最后改革自然没有成功。马政府在100年曾修改过退抚新制,但18%的优惠利率似乎不打算去碰它;从执政者、在野的政治人物、甚至释宪者通通都享受着18%超高利率的优惠措施。

政府以「信赖保护原则」做为18%政策不可动摇的依据,任意修改福利措施都可能会引发麻烦的行政官司;人民除了继续支付利息差额的冤枉钱,也没有任何选择。有学者撰写论文怀疑,为什么政府自肥的过时恐龙政策,还能适用于「信赖保护原则」呢?答案恐怕只有大法官才知道了。

▼国是论坛充斥着人民痛苦的声音。(图/翻摄自总统府网站)

朱门酒肉臭,人民连开灯都不敢!

虽然这个「18%优惠利率政策」压力会随着老军公教人员一个个离开人世而减轻,但18%亏本的最高峰估计2015年才会来到!届时人民每年必须花费1000亿元来填补这18%的优惠利率(新制声称每年可节省34亿元的支出,实际情况尚无法得知)。人民平均薪资迟迟不见起色的今天,人民是否还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财产,可以慢慢等待老军公教人员一个个回归尘土?加上少子化问题,新一代年轻人的负担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今天如果取消掉18%不合理优惠措施,全国缴税人民平均每人每年可以节省约2万元;这么大的负担,执政者却假装看不见。加上油电双涨、小学生连开灯都要担心电费,也难怪国是论坛完全被「快要活不下去」之类的言论给淹没了!

尽管台湾应该追求的是「均富」而不是「均贫」,盲目的排富只会让贫穷更加合理化。但是公务员领的是全民的薪水,除了公务员自己有纳税外,人民也是背后不可或缺的股东;股东都快吃不饱了,主管怎么可能丝毫不受影响,还继续坐领高薪、拿年终?国家绩效不佳,公家机关主管也该从实际层面,负起「合理」的责任才是;伤害一旦造成,说「责任我来扛」或者「下台以示负责」,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公务员不好考!军人、老师也不好当。他们的确是靠努力进去的,不可否认这些努力。但是不合理的福利政策,也不该以「公务员与老百姓不同」做为理由就忽略它,让它继续下去。真正弱势的应该要照顾,已经坐领高薪的官员还领18%,就有检讨的必要。

※有退休35年(公17、私18)的教师云友出面表示,他的所得替代率大约50%而已,与劳工相差无几。

※老公务员平均薪资跟劳工相差无几,其实不该称为「弱势」;尤其对新一代年轻人而言,经济起飞没享受到,上一代留下来的祸根却要一起承担,相较之下才是最吃亏、最不公平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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