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岸》长流巨河——齐邦媛教授《巨流河》读后

台湾一代文学巨擘齐邦媛病逝，享嵩寿101岁。（本报资料照片）

2024年3月29日，午后赴华山光点影城，承蒙中华美韵合唱团，曹平霞团长邀请，观赏《念念眷村》纪录片。片中提及眷村文学，《巨流河》一书和齐邦媛教授。

隔天知道了齐教授已于28日辞世的恶耗。想起3月21日时，不知何故，突然想起，《巨流河》这本书，但是全家遍寻不见，我非藏书家，但是也满室旧书成灾。就问问昔日的高徒张老师，他回LINE说书不在他那儿。因为我们有读书会，时而交换书籍阅读。但其实大都是幌子，以喝酒鬼扯，言不及义为先，座中都是小弟第一届板中教过的学生，堪称板中之光。有中小学的老师，大学教授，律师和企业高层等。但结果却在自家，再次翻箱倒柜之后，看到了《巨流河》，可惜作者已不在。这样格外有些感伤，3月21日开始找书不获，3月29日看眷村纪录片，听到巨流河和齐邦媛。3月30日找到巨流河—书，可是齐教授已眇然走远。

观看《念念眷村》纪录片。（作者提供）

文学大家齐邦媛教授，一生何其光彩夺目？众人有目共睹。虽然我也是主修英国文学，但是何尝轮得到我，一介英文系的逃兵来议论？更别提我后来，转战企业管理MBA，又在外商业界流连多年？我既不懂，也不评论，但我读完《巨流河》一书，也因为和齐教授有些莫名的因缘，所以姑妄说几句，就算是磨蹭名家流行的光采吧！

巨流河是中国七大河之一，被称为辽宁百姓的母亲河，实在太巨太大，四年成就25万字，不论是从文学，史学，政治，考古，传记，方志各方面来说，都是博大精深。但我一介小老百姓，路人甲，饮食男女总逃不过情关，只想不免俗气地，谈情说爱一番。尤其是这大时代底下，烽火连天的爱恋情节。

那一个年代，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置个人死生于度外。个人私自的小情小爱，放在偌大宽广的巨流河上，或是这本六百多页的砖块巨著中，当然不成比例，无足轻重。但我也读出了一些端倪，用稀少的文字，清淡的叙述，但是浓烈的情谊，真挚的心声，愈是轻描淡写，不着痕迹，愈发不可收拾，感人至深。较之现代社会，婚前契约写得巨细靡遗，却常常难逃仳离，那个时空环境，一封来信，胜过千言万语。一个拥抱，情意不变，坚忍相守。更要是为了民族国家大义，儿女情长，何足挂齿？完全淹没在历史的长河，和战场的硝烟之中。

例如在86页

「他放在我手上的小包是一本和他自己那本一模一样的圣经，全新的皮面，侧边烫金。自那一天起，我在所有的车船颠簸中都带在身边，至今60多年仍然清晰可读。在扉页上，他写着，邦媛妹妹，这是人类的生命，宇宙的灵魂。祝福你那可爱的前途光明，使你永远活在快乐的园里。在那一天之前，没有任何人用(可爱的前途)对我病弱苦难的生命有过如此的祝福。」

例如在159页

「我出去，看到他有梅林走过来，穿着一件很大的均雨衣。他走了一半突然站住，说，邦媛，你怎么一年就长这么大，这么好看了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赞美我，那种心情是忘不了的。」

例如在160页

「这一年夏天，我告别了一生最美好的生活。今生，我未再见他一面。」

例如在213页

「这八年来，我写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书，他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我似乎可以看得见他有瘦小女孩长成少女，那天看到他由南开的操场走来，我竟然在惊讶中脱口而出说出心意，我怎么会终于说我爱他呢？这些年中，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能是兄妹之情，否则，我死了会害她，我活着也是害她。这些年来我们走着多么不同的道路，我这些年只会升空作战，而她每日在诗书之间，以我这必死之身，怎能对她说我爱你呢？请你委婉劝邦媛忘了我吧，我生前死后只盼望她一生幸福。」

华山光点影院看纪录片。（作者提供）

这是—个无名读者的读后心情，况且如此，而各方硕彦豪杰的回响，会有怎样的澎湃汹涌？可以想见。百龄人瑞，鲜活史实，文学巨擘，在辞世之后，众声喧哗，此起彼落。而如我一般的观众A小人物，不蹭热度，不抢光环，不博赞声，在囫囵吞枣阅读之后，也有如许的感动和启发。这本《巨流河》，真是我辈升斗小民，市井百姓的大众文学呀！真实的历史，诚恳的音声，斑驳的血泪，掏心挖肝的肺腑之言啊！（黎家庆/英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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