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无数婴离开!家属泪问「怎么受得了」...医:只能咬紧牙根

▲在加护病房常会经历孩子生死离别。(图/达志示意图

文/许琼口述孙秀惠撰写

「我很想问许医师:『妳怎么受得了?妳那么爱小孩子,妳怎么受得了?』」这是一位黄爸爸提出的问题。他的双胞胎儿子几年前早产,许琼心和马偕医护团队用尽力气救治,最后仍然相继走了。

他们很感谢医护团队的辛劳,但心中的伤痛经过许久才平复。当他到加护病房看见许医师与许多命悬一线的小生命,一起为活下来搏斗,在他经历爱子死亡之痛,忍不住疑惑:加护病房常要经历孩子死亡的阴影,她怎么受得了?难道许医师有铁石心肠吗?可是她明明那么爱每个小病人啊!

「我都咬紧牙根。」这是许琼心的答案:「在新生儿病房需要安慰家属频率真的很高。其实我算满爱哭的人,但这时他们需要专业,我哭安慰不了他们。你就只能陪伴,陪着小孩离开、陪伴孩子的家人。」

2018年,有一对外籍夫妇早产儿状况很糟,她心里知道小生命已经尽力了。因为他在妈妈肚子里时的状况就很不好,团队虽然想尽办法,终究无法胜过。她跟孩子的爸妈说:「请考虑放手。放手不代表不爱他。」面对小婴儿的生命一点一滴离开,不只父母非常伤痛,当时负责照顾的年轻医师,回到自己座位上也放声哭了出来。许琼心摸摸这位后辈的头,告诉他:「新生儿科的医师难免会碰到这个状况,我们只能咬紧牙根。」

▲面对小婴儿的生命消逝,不只父母非常伤痛,连当时负责照顾的医师也哭了出来。(图/取自免费图库Pixabay)

许琼心是个爱哭的人。以前她为了设立新生儿安宁室,让临终孩子的父母可以有私密的空间陪伴孩子,而多次跟当时的马偕医院杨育正院长进行讨论。许琼心每回讲到孩子离去的故事,每次必哭,所以杨育正前院长常跟别人说:「那个许琼心很爱哭!」

但与家属一起面对死亡,她选择当一个坚定的陪伴者。「我常说,我们牙齿都要咬很紧!为了家属,我反而要忍住。」

圣经罗马书》五章三至四节中有段经文:「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你可以说,许琼心是为了专业选择忍耐,也可以说她是经历多而能忍耐,但知道她过去的人都能了解,自己孩子死亡的切身之痛,她是大痛过,才能生出忍耐,存着盼望。

本文摘自《亲爱的医师妈妈》/许琼心(前马偕儿科女住院医师)、孙秀惠(曾任《商业周刊》执行副总编辑)/商业周刊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