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柯文哲只是民进党的前菜(林保淳)

柯文哲先前的「无保请回」,深知就里的人都十分明白,这不过是前哨战而已,真正的战役还没有正式开打。(本报资料照片)

柯文哲的京华城容积案,今日经检方抗告后,高院判定「发回更审」,未来的发展,恐怕还是会让很多人寝食不宁、坐立难安的了。

柯文哲先前的「无保请回」,着实让民众党人雀跃万分,简直就等同是「无罪开释」一般,全党士气大振。但是,深知就里的人,都十分明白,这不过是前哨战而已,真正的战役还没有正式开打。高院的「发回更审」,应该也不过是第二回合,不论结果如何,兴奋的、沮丧的、灰心的、谩骂的,其实都不必过于及早表态,柯文哲与民众党的艰苦战役,才刚刚开始而已。

不过,民进党以如此之大的动作,挟持检警调廉及司法、舆论的力量,侦办柯文哲、打击民众党,力道之猛、用力之勤、布局之周密,都是前所未见的,这让人非常怀疑,究竟柯文哲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天条,竟像《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一样,惊动了所有的满天神佛、天兵天将,群起围勦,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众所周知,柯文哲的崛起,是由民进党一手扶持起来的,当初为了与连胜文竞逐台北市长之位,民进党内无人可派,遂早早就物色了柯文哲代为出征,先从制造舆论、高擡柯文哲开始,使得原本默默无闻的柯文哲,一夕之间成为媒体的宠儿,连篇累牍,尽是与他相关的报导。

民进党之所以会挑选柯文哲,不但是因为他政治立场上骨子里的「墨绿」,更是因为他是陈水扁民间医疗小组的召集人,对陈水扁的「保外就医」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民进党的观念中,柯文哲不但是志同道合的「盟友」,更是他们一手所扶持起来的「佣兵」,既然领受了民进党所提供给他的名声、财物、资源及大量的人手,就应该「感恩图报」,矢志不忒地效忠于民进党,而其「党外」的身份,更足以使民进党得以营造兼容并蓄的假象。

但是,柯文哲毕竟不是池中之物,尤其是他屡屡向外炫夸的「智商157」的傲气,更不容自家成为民进党豢养的宠物,第一任的市长,虽是援用了大量的绿营人马,但去去来来,凶终隙末,不少人是含恨而别的。第二任时便激起了民进党内如姚文智之流的不满及挑战,等于与民进党初步绝裂。姚文智最终以惨淡的得票率,含恨退出政坛,而柯文哲「险胜」之后,自不免对民进党多有怨言,自此亦渐形渐远。

柯文哲在崛起的过程中,是由民进党派得力干将加以辅导的,说得好听是「协助」,其实就是在密布「眼线」,暗作监督。柯文哲如果安份守己、乖乖听话,就可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一旦起了分外之思、作了出格之举,有可能伤害到民进党的时候,这些潜伏的「内间」,其实早早就备妥了许多柯文哲的「黑材料」,将不择地、不择时而出地对柯文哲施予致命性的打击。目前政坛上的许多「柯黑」,有哪几个不是当初曾经在柯文哲身边担任要职的「红人」?

在民进党人眼中,柯文哲几乎就是个「叛徒」了,民进党的本质,是饶有深浓的黑道意味的,黑道对「叛徒」的惩戒,是全面且严厉的,柯文哲成立民众党,等如是挖了民进党的墙脚,2018年民进党地方选举的全面溃败,当然就必须归咎于柯文哲;而「蓝白合」虽是功败垂成,让赖清德当选,但立法院的席次却因此而沦为第二党,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了,追根究底,罪魁祸首的柯文哲,又怎能轻轻放过?

在民进党眼中,柯文哲已经是属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了,这虽让人感慨柯文哲「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更对当初柯文哲未能认清局势、出尔反尔的决定感到遗憾,其实,这真的如蔡正元所说的,如果柯文哲是副总统,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事已成定局,再如何懊恼、气愤,都是无济于事的。目前应该担心的是,民进党的这番动作,不仅是秋后算帐的前菜,更是全面独裁的宣示。针对柯文哲开刀,既可以惩戒「叛徒」,又可以让「小草」回流,而更重要的是,可以分化、裂解在野党的力量,「一石三鸟」的机谋,正在进行当中。

可笑的是,国民党还是许多人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怀挟着当初蓝白破局的旧恨,还在拼命落井下石,殊不知柯文哲与民众党只是民进党的第一号目标,等到这一个目标的威胁性被消除了,接下来该承受狂风巨浪、枪林弹雨的,必然就是国民党,胆战心惊都还来不及,竟然还见猎心喜,恐怕是连未来是怎么被玩死、搞死都不知道。

柯文哲的最后结局将会如何,恐怕是没有人敢铁口直断的,但柯文哲大树飘零后,蓝白两党的处境堪忧,却是不必怀疑的。前此的「蓝白合」尽管因种种缘故,不但胎死腹中,更引惹出两党的深厚嫌隙;但是,无论如何,执政的民进党都应当是在野的蓝、白两党最强劲、可怕且凶狠的对手,如果不齐一步调,通力合作,那就只有等着被民进党个别歼灭的下场,这是可以断言的。

柯文哲不过是民进党饕餮口中的第一道前菜,蓝白两党如果不想成为民进党的正餐,被当作刀俎下的鱼肉,应该如何自救且救人,相信已是十分明显的了。

(作者为国立台湾师范大学退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