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山专栏》民选独裁的新考验
台湾「双少数」政府要推动大规模的罢免立委,以零和博弈方式全面对抗「多数决的民主体制」。(本报资料照片)
2024年底的美国大选,特立独行、唯我独尊的川普获得大胜,而老态龙钟、自我感觉良好的拜登政府则被选民否定,最后以失败告终。这不但对全球的民主进步价值带来了新考验,也让国际社会面对着不可知的未来。
川普声称,他要推翻美国的「深层政府」,还要把加拿大变成「美国第51州」,并且「不排除使用武力」强制收回巴拿马运河,另外也想兼并丹麦所属格陵兰岛。这些与国际正义和国家主权原则不符的战略意图,为的却是「让美国再次伟大」,也就是基于美国自身的国家利益,不择手段,遂行霸权意志。
过去一些美国盟邦面对俄罗斯侵凌乌克兰,不惜一切代价坚持对抗普丁。现在看到了川普强势回归的霸权诉求,莫名所以,只能徒呼负负,瞠目结舌,引颈相待。
接下来在南韩,总统尹锡悦的少数执政面临严重顿挫,为了「保护自由民主秩序」,他毅然决然的威行独裁,发布戒严令,并且派兵包围国会、捉拿反对党议员。可是这场由总统发动的政变最后却失败了,现在正面临群众的示威抗议与司法的弹劾制裁。
至于台湾,「双重少数」政府在大选后决定一党单独执政,霸气的坚持推动「少数独裁」。但行政院面对立法院多数党派的制衡,一筹莫展、寸步难行,已无法有效治理,却依旧认为「宪法是灾难」,还想透过公投式的「大民主」,绕过议会民主的正常机制另辟蹊径;而且要推动大规模的罢免立委,以零和博弈方式全面对抗「多数决的民主体制」。其目的,则是要建立起一个「少数全拿」、「多数在野」的台式特殊民主。
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菲律宾,总统马可仕近期签署命令将副总统莎拉.杜特蒂逐出国家安全委员会。他说「此举是为了确保国安会成员维护并保障国家安全与主权」;但真正原因则是马可仕与杜特蒂两大家族的彻底决裂。2024年11月23日杜特蒂公开声明,她已雇佣杀手,一旦遭遇不测,其追杀的目标将会是「马可仕总统及其家人」。
这是3个美国东亚盟友的民主现状,若称其为「自由民主典范」恐怕太过虚伪矫情;但与川普本人的执政风格相比,却颇有几分神似。究其实,这就是目前正在世界各地蔓延的「民选式独裁」(electoral autocracy),其核心内涵是:
一、胜选者将自己的权力极大化,而且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二、执政集团不愿接受民主制衡,却想透过「行政命令治国」(rule by decree),而且排拒宪政、法治(rule of law)与程序民主规范。三、领导人不断极限施压、零和博弈,动辄甩锅,当家闹事。不但横行霸道,语多威胁,而且还充斥着流氓气息。四、各派政治力量兀自动员群众,坚决对抗政敌,并且诉求直接民主,走向街头,不惜制造纷乱、从中渔利。
质言之,这是右翼民粹政权大擅胜场,自由民主与进步价值全面退却!从美国、南韩、台湾、菲律宾、乔治亚、罗马尼亚、塞尔维亚到欧美各地,民选独裁者带领着群众迎战政敌,对抗异议人士,并且企图推翻旧秩序,开启一个前途未卜,惴惴不安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