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岱岭／郑立德在冲撞的，正是我们所冲撞的！
作者／陈岱岭
高监挟警事件跟最近起诉的太阳花，其实有些共同可以思考的东西在里面。
柳林玮医师脸书上说的「一群人在骂『手段不正确』，什么都不用谈」，我也听过很多次。每次听，都是在跟某些长辈，或是体制内的位高者谈论争议事件的时候。
他们总是给我一种僵化的，颟顸的，老化的，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冷漠印象，对他们而言，所谓「正常与合法的管道」永远都存在，也总是有用。有趣的是，他们往往也都没有－－或者说－－不会有机会去使用这些管道，对他们而言，管道有用，是他们自许「理性中立」的价值观里面，不证自成的。
▲高雄大寮监狱在11日历经一场14小时的挟持案件，人质包含典狱长与戒护科科长。（图／东森新闻）
诚如柳林玮医师所言，「如果受刑人写信到法务部长信箱、总统信箱表达他们的诉求，你觉得除了收到『你们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以外，还会得到什么回应？」，我们不仿来造样造句：「如果学生写信到选区立委信箱，总统信箱，表达他们对服贸的诉求，你觉得除了收到『你们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以外，还会得到什么回应？」
当然，学运与高监挟警事件不可全盘类比。但是同样的一种缺乏反省能力，去脉络化，简单且不把人当人看的角度的批评声音，则从来都如出一彻，没有改变过。
▲太阳花学运退场，黑潮黑衫军涌现济南路。（图／记者黄克翔摄）
这些轻易落入「有罪就该死」、「假释是恩赐」，或「占领立法院再怎样就是不对」、「带头的青年只是政治投机者」、「参与者都是被煽动缺乏思考的人」思维的人们，他们在看待事情时，往往角度上跟考量的面向上都是极度本位且狭隘的！尤其是在某个领域有所成就，却缺乏多元体察能力的人，更是如此。
公民不服从的概念，在温驯的羊群身上，看不见。关在僵化法制中，放弃思辨法的合理性的人们，就如同关在笼中鸟一样，不会羡慕可以飞翔的同类，反而还会斥责其为何飞翔。对他们而言，法就是法，民主就是选举，法官判的东西就是真理，你被判有罪就是该死，犯人就是没有人权。
▲高雄大寮监狱半小时后，警冲锋枪、防盾牌出动。（图／东森新闻）
这也才明了，原来我们在冲撞的，就是这样的人与心态啊！我们在挑战他们的极限，挑战他们懒散且久未使用的大脑对于复杂事物的处理能力(当然，有时候也是在看他们秀下限)，也在挑战他们单纯却霸道的世界观。
公民不服从本来就是违法的，会去做，也当然都做好犯法接受制裁的。挟警也是违法的，会去做，也都做好关更久，或者被打死的心理。
我们要问的是更深的问题：是什么东西失灵了，以致于他们非如此不可？
这些人都是有故事的啊！冲撞立法院的学生，谁不是长久以来累积了很多与官方沟通无效的失败情绪？谁没有想过走体制内？劫狱的人呢？如果什么东西都能用申诉信箱解决，那还需要搞到这样吗？
如果设立了申诉信箱的当权者就以为可以翘着脚等着别人告诉你哪里需要改，却从未想要主动透过权力来了解与改革狱政，也不去思考怎么样设定保外就医的标准，主动维护狱中人权，那这样的事情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你不主动修复失灵的管道，或者你刻意维持管道的失灵、摆烂，你就最好保佑哪一天不会大家不爽，好好的出来打你一顿脸。对不去检讨体制，而只会无限制个人归因，放弃思考的体制维护者与既得利益者，总有一天体制崩盘时，要迁就，要切割，要牺牲，往往就会落到你身上。
毕竟，以前用犯法来吓阻，大家还会怕。这几年冲撞下来，只要能够激起改变，年轻人都没在怕了啦！
▼高雄监狱挟持案落幕，6囚犯饮弹自尽，5人头对头梅花状躺地，另1人爆头。
●作者陈岱岭，台大公卫系毕。现从事海外卫生推广长期志愿服务工作。以上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ET论坛欢迎更多讨论与声音，来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