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下班了?印度庆典直击「被铁链拴着+彩绘身体」
▲印度庆典「湿婆神的生日」,沿途有许多被彩绘的象!(图/启动文化提供,下同)
云门舞集流浪者计划第十届得主邓紫云,旅行地点是印度,计划是「前往法律明文禁止流浪动物安乐死的印度,记录人与动物的相处情景;并深入伊斯兰教区,实地观察符合人道的食用动物屠宰程序」,并以照片、文字来记录,启动文化也将她的印度行集结成书,出了这本《动物国的流浪者》。
明明是兽医、却拥有感性灵魂的兜兜(邓紫云),以流浪为名、动物为题的旅程,踏上印度这块土地,独自骑着脚踏车旅行、获得了印度家人、与波兰嬉皮骑着摩托车到了尼泊尔、登了喜马拉雅山、在火车上差点被强暴、到当地屠宰场面对真实上演的血腥…以她独特的观察让偶遇充满了意义。
第一次在印度看到大象是在瓦拉纳西。我们到达的那天,刚好是湿婆神的生日;庆祝的活动从下午开始,但街上早就弥漫着蓄势待发的狂野。嘟嘟车的司机告诉我们,今天所有庙里都可以喝到免费的bhang lassi,连孩子都能喝。
吃完中餐就开始下起暴雨,旅舍的人说从三年前开始,每逢庆典必下。但庆典就在雨中浩浩荡荡地开始了。我们被鼓声和电子音乐给吸了出去,路上早已满是围观的人群。领头的是一只象,那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彩绘的象。不是很夸张的彩绘,但还是让我想起德里那座庙里,刻在石头上的「elephants don't mind people drawing on them」(大象不会介意人在牠们身上彩绘)。游行的大人小孩装扮成印度教的神,有些认真揣摩表演神明的威武,但大部分就跟随队伍疯狂地跳舞;坐在动物(除了有大象还有骆驼和马)身上的几乎都是小孩,他们敷衍或严肃地挥挥手,等着信徒们进奉糖果饼干。
我跟着大象,牠被训练到可用鼻子将钱拿给骑士,用鼻子和人握手,当然也不时将大家给的香蕉水果饼干放入嘴里。不记得是不是第一次握大象的鼻子,牠的鼻孔湿黏黏的,和我有差不多的体温。牠的脚被铁链拴着,大概是为了防止大象无预警的失控。我不喜欢锁链这种东西,无法忍受任何不自由的象征。
▲印度当地人说:「我的大象上午7点工作到11点,然后就可以回大象村休息了。」但在那儿牠们依然要工作,有画画课(在大象身上彩绘)、喂食、骑乘、丛林探险等。
不知道那天大象工作了多久,几点下班;不过和在斋浦尔,在那个摄氏已到三十几度,仍必须为旅客工作的另一群象们相比的话,在凉凉的雨天漫步还一直有人喂食,应该算是个爽差。
那时是早上快近正午,我坐在阴影下,吃着刚买的洋芋片,看着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接客、脸和身体都有美丽涂鸦的大象们,附近没水可喝,更别说有机会泡在水里了。牠们的耳朵用力地搧,从嘴里生出水来喷往身体来降温;牠们的脚趾头一定在流汗,即使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是大象唯一会出汗的地方。
不久后,似乎到了大象们要回家的时间,一只只的大象都被领往同样的方向,我想牠们是要回大象村。我跟着牠们的脚步,慢条斯理地;有些大象不是很专心回家,领象的人似乎也没什么耐心,常一根棍子就砸下了大象的背。在台湾的时候,曾一直很想去这个大象村。其实也就是在网路上看到篇文章写着那儿对大象有多好多好,一心以为是个大象保育中心。
当然,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这样一回事。
「我的大象上午七点工作到十一点,然后就可以回大象村休息了。」但在那儿牠们依然要工作。有画画课(在大象身上彩绘)、喂食、骑乘、丛林探险等。这些大象都属于不同人,有些人只有一只,比较有钱的就多几只。
又看见大象脚被拴着,我摸了摸我的脚踝,原来这就是自由。
一只象的主人一边跟我说他的象绝对是这里最快乐的象,一面跟另外两个西方脸孔推销丛林骑大象的行程。他让我们可以靠近大象。我看着牠,看着牠的眼睛,我对牠笑,用我的眼神跟牠说我爱牠,我爱牠,我不想骑乘牠,也不想帮牠洗澡或喂牠吃东西,我只是看着牠,轻抚牠,告诉牠牠是多么美丽的存在。
下一秒钟,牠忽然举起了鼻子,缓缓地绕过了我的脖子我的身子,再放下。那就像是――
拥抱。
书名:《动物国的流浪者》作者:邓紫云(兜兜)
作者简介:
台大兽医系毕业,雪梨大学兽医博士候选人;一辈子都在读书和旅行,对于知识和思考的渴求远胜于自己想像。
第十届云门舞集流浪者计划获奖人,2015 IPA国际摄影大赏非专业组社论组首奖,眼睛相机和手上的笔总是关于动物。爱着树和海洋和这个地球,多希望成为动物而非为人。
出版社:启动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