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齐／听说安哲秀领先了？南韩大选谁能胜出
▲南韩总统大选倒数计时，「共同民主党」的文在寅（左）和「国民的党」的安哲秀势均力敌。（图／视觉中国CFP）
文／董思齐
原订于今年12月20日举办的第十九届南韩总统大选，随着朴槿惠前总统被罢免而提前至5月9日举行。依南韩的《选罢法》规定，竞选期间为选前23日，也因此本届南韩总统大选已确定于昨日（4月17日）正式开跑。
由于朴槿惠遭弹劾而提前下台，导致南韩政局大乱，加上北韩紧张局势持续升温，促使许多「有志之士」决定出来参与本届提前的总统大选（韩国称之为「早期大选」）。根据南韩中央选举委员会的公告，于4月16日选举登记日截止前，共计有15位候选人（包括14个政党提名候选人，以及1位无党籍参选人）完成参选登记。
另依南韩《公职选举法》第150条规定，有政党的候选人号码优先，无党的在后；有政党的候选人依国会席次多寡排顺序，没有席次的者号码则依党名的韩文字母顺序来排定。若为无党籍人士，则依姓名的韩文字母的顺序来排列。
目前韩国政党在国会的席次多寡，按顺序分别为：最大的反对党「共同民主党」、执政的「自由民主党」、中间派的「国民的党」、由执政党分裂的「正党」，以及支持劳工运动的「正义党」等五大政党。也因此本届虽有15位参选者，但只有五大党的候选人在此次选举中较有影响力。另这5位候选人的号码顺序依序为：1号代表「共同民主党」的文在寅、2号代表「自由韩国党」的洪准杓、3号代表「国民的党」的安哲秀、4号代表「正党」的刘承旼以及五号代表「正义党」的沈相奵。
「弃保」诉求出现意外转折
纵使参选者众，但自朴槿惠遭弹劾后至4月4日5个主要政党完成党内初选提名前，「共同民主党」的前代表文在寅始终遥遥领先。然而自4月5日开始，韩国保守派媒体突然出现一股「为了国家安全，必须阻止与北韩过分亲近的文在寅当选，因此保守派候选人应与中间派的安哲秀整合」之弃保论调（弃保守政党候选人选择安哲秀，以确保不让文在寅当选）。
由于此一主张，使人联想到前总统金泳三为赢得总统大位，所推动的「三党合并」案例（又被称为「三党野合」，意指金泳三的合党之举，乃是为了选票而非因为理念而结合。1992年的总统大选中，原为进步派倾向的金泳三为了赢得大选，选择将其所领导的「统一民主党」与执政的「民主正义党」合流，并结合金钟弼的「新民主共和党」，因而得以在总统选举中，胜过另一位进步派的总统候选人金大中），也因此「国民的党」并未主动提出与保守派整合的诉求。不过，在该论调被提出后，民调突然出现令人意外的转折：安哲秀开始逆转领先了！
▲民调逆转胜的安哲秀原本是位医生，后来研发防毒软件，成了防毒软体公司的创办人。（图／翻摄安哲秀脸书专页）
虽说一开始所谓的「安哲秀领先」，乃是在「两两对决」的假设下出现的民调，但有趣的是在接下来的一周，安哲秀仿佛吃下了大力丸，在尔后的几个民调中不仅两方对决，甚至在三方、四方，甚至五方对决的状态之下，都获得领先优势。
「保守Vs.进步」选举格局瓦解
事实上近几年的选举，韩国民调常因抽样方式的误差与过分引导式的问卷设计，导致预测结果与现实出现巨大差异，也让民调的可信度与公信力大幅下降。纵然目前难以论断民调结果是否失真，但此次大选的确与过往「保守Vs.进步」的选举结构，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从韩国政党的光谱来看，目前由左至右分别是：「正义党」、「共同民主党」、「国民的党」、「正党」，以及「自由韩国党」。「正义党」与「共同民主党」被视为进步派政党，而「正党」与「自由韩国党」则被视为保守派政党。虽安哲秀所属的「国民的党」，自我标榜为中间偏左派之政党，但安哲秀本人至少在上一届的选举之中，选择与当时代表统合民主党的文在寅，进行「候选人单一化」（整合），因而可见其自诩为「中道左派」的候选人。
然在此次大选当中，朴槿惠遭罢免不但造成执政党分裂，连带使得泛保守派的选情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并使保守派政党有意参选者的声势，始终无法拉高。也因此，在保守派没有强有力的候选人，且文在寅与安哲秀的支持基础有部分重叠之下，本次选举与过往最大不同之处在于：过往「保守vs.进步」对决的结构已消失。而这也意味着，过往依出生地而决定投票行为的「地域主义」（全罗南北道的湖南地区选民投给进步派政党候选人；庆尚南北道的岭南地区选民投给保守派政党候选人），预期将出现极大改变。
保守派选民成左右选举关键
由此可见，这次南韩选举中最重要的两个变数将会是：一、过往依照政党倾向投票的保守派支持者，在没有强力候选人之下愿不愿意出来投票？二、立场偏向保守派的选民若愿意出来投票，又会将他们的票投给谁？
▲韩国5位总统候选人日前进行电视辩论，由左至右分别为：自由韩国党洪准杓、国民的党安哲秀、正党的刘承旼、正义党的沈相奵和共同民主党文在寅。（图／视觉中国CFP）
从韩国过去的选举经验来看，当保守派与进步派的实力出现差距悬殊时（例如2007年的李明博Vs.郑东泳），整体投票率将显著下降，而实力弱的那一方支持者，还会因为心知就算投票也无法影响选情，导致投票意愿更加低落。由此可知，本次政治倾向趋于保守派的选民，其投票意愿将会相对低落。
目前，南韩两个主要的保守派政党，都无法推出强有力的候选人，于是原本支持保守派的选民，便转而支持立场被视为「经济进步、安保保守」的安哲秀。而这意味着，「国民的党」在未与另两个保守政党整合之下，仍能吸纳原来保守派选民跨党投票的支持，亦代表朴槿惠被罢免后，韩国变化中的政党体制，出现了进一步的解体与重组。
因此，若安哲秀真能获得泛保守派的支持而赢得最终的胜利，那理由或许不会是保守派媒体所宣扬的「为防止代表进步派的文在寅当选」之策略性投票，而是预兆着目前两个保守派政党，将进一步的衰微与解体。
当然，保守派的彻底崩解，绝非目前两大保守派政党所乐见的结果，而恐怕也不会是主推「中间派与保守派必须整合」的保守派媒体所希望的结局。所以就目前情势看来，保守倾向选民的投票率高低，将成为决定此次大选结果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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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齐，现为台湾智库国际事务部主任、台湾东北亚学会副秘书长、台师大东亚系兼任助理教授、真理大学人文资讯学系兼任助理教授，专长「台韩比较研究」、「韩国文创产业政策」与「东北亚政经发展」。以上言论不代表本网立场。88论坛欢迎更多声音与讨论，来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