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眼亚洲/台湾火车比不上龙猫公车?失落的台湾彩绘村

彩绘家正在彩绘「樱木花道」。(图/东森新闻资料照)

作者陈庆德

乍看这底下这些图片,艺术家(?,严格来说,应该是「彩绘家」)在创作壁画村的图片;再看仔细一点,很难想像,这是哪一国的艺术家在创作?日本还是台湾

再看这些壁画,很难说分辨是在哪一个国家出现的壁画?但是,无庸置疑地,日本人看到这些有着龙猫灌篮高手图像,他们知道,这是源自于日本早期漫画人物,而它已经发扬光大,成为一种「价值」、人类「共通的图像」出现在世。身边有一些艺术朋友,总是喜欢与他们对谈、交流,因为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极为原创的动力、意志,从某个角度而言,艺术家应该是在这个世上最敏感的人,总是尘世中保持着距离,不似哲学家呱呱发言,艺术家以无言的方式,为自己的世界、国家,甚至是自己世界发言。

壁画村,最让笔者印象深刻的是,在韩国首尔近几年推广观光事业,在首尔市内,甚至包含釜山地区,都建立了许多彩绘村,把原本远离市区的贫民区,且多为老人居住的村落,借由着「艺术」唤醒这个村落的生机、动力,借由着一道道壁画、彩绘,吸引着大量的观光游客,甚至是本地居民,在假日、平日前往此,拍照、游玩,也无形之间,促进原本居住在那边的死气沈沈的老人,可以打个小零工,卖给观光客饮料、小吃零用钱之外,更借由这样的劳动来「延年益寿」,不可不谓,艺术大用哉,而有关于韩国彩绘村、壁画村的缺失,请参阅笔者《他人的目光—韩国人「被害意识」》(暂订,唐山出版社),【失落的高山】一文。

▲▼韩国东皮郎绘画、壁画村。(图/记者陈姿吟摄)

而这样的点子,最近几年也被引进台湾,先不知道台湾引进这些壁画村的场所是否如同韩国一般,发挥了最大效用否,但是,在其「壁画内容」,即可以看到台湾人「借」的意识发酵,台湾人若要搞宣传,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发挥最大的效用、宣传,甚至在精神领域的「艺术」(?彩绘村)也是如此,因此壁画要画出来的东西,就是台湾人最有印象、小时候的回忆,甚至最知名的东西,因此龙猫、灌篮高手,甚至小叮当等,象征日本文化的图像出现。

很棒吧?很国际化吧?艺术无国界吧?的确。

台南市龙猫彩绘村(图/取自大内龙猫公车粉丝专页

嘉义新港彩绘村-埤子村。(图/KUMA)

2015年的今天,友人来到台湾南仑村(其中还包含,诸如:鹿港桂花艺术村、台南胡昔寮、桃园芦竹坑口彩绘村、北仑青蛙村、台南下营维尼村等),看着这些壁画,质疑着:「为什么一定得画海绵宝宝?为什么一定得画龙猫?为什么一定得画蜘蛛人?南仑村没有属于自己的特殊文化资产吗?」

因为被掩盖住了,台湾,或者该说,台湾人实在想不出来,在面对着这么一大片空白处能画的台湾东西有什么?或者说,要是我画出台湾的东西,会吸引到旅客过来参观吗?还是「借」一下吧!

▲善化胡厝寮彩绘村。(图/Kuma)

近三十岁友人来到台湾这些彩绘村看到这些龙猫、小叮当壁画,言:「这根本就是我小时候的记忆」。的确,这也是我小时候的记忆,但仅仅是小时候而已,但可悲的是,三十年过后,台湾人并没有长大、成人,画出来的东西,还是小时候的东西、价值。

在借的意识下,总是反噬着自己主体的出现,连壁画也如此,当照片中的作画者,作画着这些日本文化的图像,可以想像,在他的脑海中,有关台湾本土的意象,全是奠基在他国文化、价值出现的,他遍寻不到。若是之前,笔者撰文评为韩国的「高山」属于一种失落的状态下,只愿台湾的「彩绘村」不再是一种「失落」,甚至「借」的意识下出现的产物。

近日,看到某位吴姓艺术家朋友,教导的学生,在创作着台湾消防栓的壁画、台湾火车的图像,甚感欣慰,即使「消防栓」比起「小叮当」还小、台湾火车没有「龙猫公车」有名,但它毕竟是属于在地台湾人新的主体建构

台湾人国际化喊太快,多元文化(有哪一个国家不是多元文化呢?)太虚渺,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台湾的主体性、意象并未被建构出来。

会认为这些彩绘村「是」台湾的人,特别是充斥着有着龙猫、小叮当等他国文化、价值图像的地方,那么「台湾」只是一个场所而已,它只是一个拼贴出来的图样(多元文化中没有台湾文化吗?)而已,没有自己的图像、自己的发言,这应该是目前台湾彩绘村也要面对的未来问题吧?

▼台东关山镇龙猫公车站牌。(图/「南岛秧满田」粉丝专页授权提供)

●作者陈庆德,南韩国立首尔大学,西洋哲学组博士候选人,主攻「现象学」,着有热销《背包韩语》(联经出版社)、《韩语超短句》(统一出版社)等系列韩语学习书籍,目前在两岸三地已计发表文字150万字,近40本著作,目前沈溺于神话世界、翻译理论分析,以及亚洲文化差异诠释,当然,最爱的还是台湾。ET论坛欢迎网友参与,投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