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妻过世失方向 老运将:如果可以我要跟她说我爱妳

图文/镜周刊

我的太太过世前,住院将近3年半,进去第1个月就气切、插鼻胃管,不能行动无法言语,因为,她是渐冻人。

我们十几岁时参加同一个救国团认识,多年后办同学会,我负责联络,找到太太家里丈母娘看到我就很喜欢,问我几岁?说我和她女儿同年。我开玩笑回答:「对啊!就看你们饼要吃多少,我们赶快把事情办一办。」没想到几番往来,玩笑成真,我们在32岁那年结婚。

太太其实不想嫁我,因为当时我早有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她也认识,只是家境悬殊娶不起。但丈母娘很积极,而那个年代就是嫁鸡随鸡,没有交往过,婚后也能慢慢培养出感情。她把家照料得很好,地上连一粒沙都没有,可惜正当我以为人生可以愈来愈好时,她就生病了。婚后1年,儿子出生,有天她抱儿子抱到差点掉在地上,去医院检查,说是腕隧道症侯群,先是左手开刀,3年后轮右手。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其实她生的病,是渐冻症。

状况慢慢恶化,从无法抱小孩,到经常跌倒,最后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还无法转台。为了她,我辞掉工作,改开计程车,2人还发展暗号,电话响一声代表回家了,响三声代表要晚一点。我一直都很大男人,虽然不离不弃,但也从不说我爱妳,结果2人最后的对话,是她排泄在病床上,用眨眼的方式跟我道歉,我说没关系,我都会帮妳处理。

她过世后,我顿时失去人生方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直到翻她遗物,找到她稻江中学毕业证书,去学校一看,发现有社区大学。因为很想看看她以前读书地方,我开始学魔术、学钢琴,自己幻想,也许在学校里的时间够多,就能在什么角落看到她,来跟我talking talking。

可是都没有,连入梦也没有。太太过世,已经4年了,现在的我,比较敢说爱了,像我自己写过最满意的一首歌,旋律只有一段,隐藏的歌词是:「难忘的教我难忘记,心爱的爱的一个妳。」你不问,我也不会说。就像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如果真的还可以再跟她说一句话,我要跟她说:「我爱妳。」

王福禄,59岁,计程车司机台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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