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周刊/摇滚天王伍佰:那抹笑容,是我没见过的光芒

口述整理黄亚琪

摇滚和「杀气」重,是一般人对伍佰印象,但去年一张赖索托小孩照片,让这位摇滚天王,在创作上和脸部线条有了温柔的转变。以下是伍佰口述。

◄图/记者陈明仁摄。

去年1月,到了赖索托,这是我第一次到非洲。出了机场,要坐三小时车程才到住处,甚至有时路是靠车子开出来,才能到达探望孩子居住的所在地

赖索托是非洲长年饥荒之地。未出发前,对当地小孩印象就是吃不饱、穿不暖,期待看到是一群枯瘦的孩子。但相反的,我看到一幅彩色世界。他们将来自世界各地捐助的衣服重新整理、搭配,穿在身上还满时尚的!

雪白牙齿和黝黑皮肤形成对比,每个小孩脸上笑容阳光,是我从来没看过的光芒。那一刹那,我感觉到这所谓不文明的世界,展现出的光芒不比我身处世界来得小,对我来说是一种刺激。

拍人很恐怖,因为大家都认识伍佰,我能拍到的是:哇!指着我鼻子叫的脸孔!但这一刻,面对镜头也不抗拒的孩子们,我按下了快门,更希望把更多孩子的笑容全放进镜头里。

镜头下,我看见的不是一个群体,而是一个风景,一个故事

在那里⋯⋯孩子只会对你的鞋有兴趣

孩子所处环境,让我真正看见「地球」。他们很穷,但不会要你的包包,因为没东西可装;不会要你的笔,他们不会写字;不会抢你的钱,那里没东西可买,只会对你的鞋子有兴趣,因为到每个地方都是用走路。走在哪里?走在天际线地平线交织处上。在这里,可以很清楚看到「人」这个东西。

对我来说,非洲小孩照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年我和China Blue刚举办二十周年演唱会,一个段落的结束,正在思索下一步时,恰好到了这里。照片中孩子单纯笑容让我体会到:就算人生是无尽的哀愁,也要是闪亮的,如同身处在非洲饥荒的他们,依旧笑得灿烂。

这张照片像是我人生经验中的一个注记,慢慢在生活与创作中发酵,是一种input(输入)。在创作上,让我从一种纠结、愤怒状态中完全释放。过去大家眼中的伍佰是嘉义乡下北上打拚的小孩,对社会充满不满,创作歌词中多是忿忿不平,但赖索托小孩照片就像是一个洞,一个引发我一层层往内心挖深的洞口,匮乏物资下的孩子笑容如同一种救赎,让我平静,好好重新看这个世界,让我开始思考,温柔、快乐的方式也能改变世界。

这张照片,也像是一个sign(启示),提醒伍佰应该做一种不一样的事。我思考到,身为艺人要有种使命,可以写让人开心、肯定正面力量歌曲鼓励人,挖掘人生的joy(欢乐)。每个人都会遇到困境,但也要闪亮以对。我觉得我有这样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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