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看大陆》喜欢一座城:AMOY
让我想想,喜欢这座城——厦门,是因为什么呢?2006年至今已十载,那是匆匆一瞥间、日常生活中不经意萦绕心头的乡音和乡容,要说「愁」也牵强,但确实是有些「惆」。
前天应朋友邀约至海沧贞岱村,一路大雨滂沱,拍掉身上的狼狈站在门口,像是回到六七岁的自己。
一张很大的茶几,一套混搭的茶具,角落一张书桌、一盏台灯,还有凌乱但亲切的玩具和杂物。那时候坐在地板的是我,听着看着大人们高谈阔论,茶一杯接着一杯,总是想着客人为什么还不走呢?
客厅的白炽灯,映着卡啦OK的歌声。我爸会唱蔡琴的《偶然》、施文彬的《伤心酒店》还有叶启田的《干一杯》。听人说闽南语歌大多哀哀戚戚,总结精髓就是我失恋、我喝酒、我要拚搏。
前阵子遇到一位朋友说自己喜欢老歌,兴奋地报了上述歌名,引起他一头黑线,说:「你这些超纲了啊,至少是周杰伦吧?」连周杰伦都进入「老歌」行列,我爱唱的那些可能要进入「古董」队伍了吧?一首蔡秋凤的《金包银》,唱得恍恍惚惚。
大雨短暂停歇,一样的自建透天厝建筑。一二楼有小小的中庭,是爷爷侍弄兰花的地方,还有一面柜子专门用来放紫砂壶,很多是爸爸从大陆各处搜罗来,过年带回去的。那时候爸爸给爷爷选的礼物,大多集中在帽子、拐杖和茶壶,还有一年带回的是厚厚一沓照片,全部是女人的照片,让爷爷奶奶挑哪一个面相好、能相处看看娶回来侍奉他们、也照顾我。
现在的我已不需要被照顾。站在最顶楼往下看,天色虽然不好,灰楼绿树间或几幢橘红色建筑,并不贫苦的乡野有种沉沉的心旷神怡,爸爸常常跟爷爷强调「家庭气氛」的重要性。看孩子们玩得开心,也笑了笑。
在朋友家想着爸爸、想着爷爷、想着那段蒙蒙的台湾。小时候的新北市叫台北县,里面有个三峡镇,镇上有个中山公园,还有座鸢山和清水严祖师庙,路边有很多槟榔西施的年代,半夜大人们呼朋引伴,不是快炒100就是姜母鸭、再不就是羊肉炉,几瓶啤酒和弥漫的烟雾,留下一滩滩红红的槟榔汁。这些,就是我所有的记忆了。
在这片土地越久越无法再回转台湾,这里有我的家庭、我的工作,现在每每落地机场,熟悉的亲切犹在,却像个观光客。不再知道物价、没有自己的房间,逛夜市要刻意模仿身边「真正的」台湾人口音。因为一直在厦门的我,一开口常被以为是福建过去游玩的,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段腔调出了问题?
但在厦门,朋友却说能听出我是台湾人。像我们这样小时候并没有选择权,跟着父母辈来大陆并成长的人,我常笑说我们就是「台湾海峡人」,两边沾一点、又两边不靠。
然而现在的疫情,连回去当个观光客都像奢侈啊。在最像家乡的地方,希望局势能好起来,想,回去看看。(简愉恩)
本文来源:两岸青年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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