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不能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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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俨然已成暴力之城。网友发起8日下午在中环集会及游行到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示威者在中环多处纵火，破坏港铁站设施，警方使用武力驱散示威者。没完没了的暴力破坏，周周上演，甚至日日爆发，给港人带来极大的安全威胁与生活不便。究竟孰令致之？

这正是香港问题最难厘清的症结。表面上看，当然是采取暴力与破坏行动的人要负责，他们多是「勇武派」；或许还可归咎上街游行的上百万「和理非」（和平、理性非暴力），因为他们和暴力分子「不指责」、「不割席」，由此而助长暴力派的气焰。一些立场强硬的和平示威者却说，港府和警察才是暴力的根源，因为他们坚决不接受抗争群众提出的「5大诉求」，而且警队一再施暴镇压群众。

群众抗争刚好满3个月，差不多已到极限，上街游行人数数度号称突破百万，日前只换得特区政府「撤回」《逃犯条例》的宣告，其余4项诉求碍难接受。还要继续抗争下去吗？眼见暴力分子的破坏行动成为运动最显眼的部分，有违运动的核心理念，而且明知干扰机场及破坏地铁等行动已经严重损害市民权益，但谁也没有能力甚至没有意愿劝阻暴力分子。

港府也感到无能为力。林郑特首说只能接受5大诉求中的1项，其余所能做的，就是局长到基层去与市民沟通，及探究香港的深层次问题，与市民现在的诉求没有直接关系，完全不能平息民愤。民主党派表明不「收货」，即使一些建制派人士也认为，特首坚决拒绝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不但无补于事，反会引发更激烈的对抗和冲击。问题根本无解，政府与抗争者之间的死结打不开，还越拉越紧。如此下去，必然看到暴力持续升高，破坏日益严重，而港人与港府及中央的关系越来越坏。

解开眼前困结的一把钥匙，或许是如市民所愿，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但调查重点应该不限于警队在修例风波中的表现，而是政府从事件中所应汲取的教训，以及存在于港府和人民之间的矛盾，这些才是抗争无法消解的直接原因。特首已经否决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的要求，若仍然坚持监警会加入客观人士就够了，而且拒绝公开修例决策过程，则不仅不能平息民愤，更不要说「止暴制乱」了。最近2、3周，警民冲突无日无之，暴力显著上升，市民人身安全受威胁日甚。可见特首提出的4项缓解行动，根本无法让香港恢复平静。

5大诉求中的「双真普选」当然不易解决，而且须过人大常委会这一关，非港府能定夺。但是，成立调查委员会是迈向和解与对话的必要举措，不从这里起步，就很难走上坦途。事实上，目前越演越烈的暴力与破坏，参与其事者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港人爱好和平，对香港有深厚感情，绝不愿看到香港如斯沉沦下去。这也是现在港人最大的共识，港府一方面要严正制止暴力破坏，另一方面则需和坚持非暴力的多数港人携起手来，采取彼此共同认可的行动来化解冲突。须知：动用警力镇压违法的激进示威者，充其量只能收止血作用；但要重新得到市民信任，必须有问责和对话和解的平台。撤回修例只是第一步，成立功能广泛的独立调查委员会，才是争取市民信任与支持必须踏出的下一步。

据多项调查显示，撤回修例及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8成参与游行抗议的市民愿意停止，给政府机会补救，也让修例风波不至触发致命的警民冲突。香港朝野都不愿看见暴力升级，特首最应争取和凝聚的应是和港人合作，用有效行动消弭暴力，即使一时不能奏效，至少可让暴力行动承受港人更大的压力。

香港官民之间的矛盾如果不能尽快化解，最令人担忧的无非是信奉暴力的少数示威者忍耐不住，继冲击警察、堵塞道路、搞乱交通之后，更进一步地做些政府形容为「恐怖分子」的行为。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港府将不得不引用《紧急法》，中央也有出手镇暴的可能。无论引用《紧急法》或要中央平乱，香港的命运从此走上绝路，再也无法回头。

避免香港走向玉石俱焚的悲惨道路，是港府与港人的共同责任，关键的一步必须由政府先踏出。在此同时，港人也必须明白，无论争取什么目标，都不能否定国家的主权，也不应做些有损国家尊严的行为。他们真的爱护香港，就必须在一国两制的框架下，和平争取自己的权利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