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与剩女纷纷西进,给了我们什么启示?

洛杉基

两年前笔者到大陆出差,亲眼目睹并比较了两岸的经济消长,感触颇深。趁着空挡在旅馆写就了一篇文章《两岸人民谁感到比较幸福?》,引起了两岸及海外网友极大的回响。

隔了两年,再度与该文中所提的那位美商人事主管聊天,才发现两岸的薪资水平差距,经过这两年的消长,竟然已经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最近大批的台湾白领剩女,纷纷前进到对岸寻找机会,更令人感到今非昔比。相对的,从对岸回来台湾的,除了逃犯与诈骗犯被路续遣返之外,却再也见那些当年跨海寻找机会的剩女与白领再度返乡。足见他们都已落地生根,在对岸找到了他们的归宿。

的确,台湾经历了「失落的十年」,近年的平均薪资,已经跌到十年前的水平;而人口数与台湾接近的上海,其平均薪资水平,这十年来,却维持着每年至少10%以上的成长,也就是说,十年来薪资翻了一番。虽然说,两岸刚毕业、缺乏工作经验大学生,同样不容易找到工作,起薪也不高,但是重点工科商科大学毕业生的起薪水平,一个依旧在原地踏步、一个则不断成长之间,两岸差距已经逐渐拉近。

在上海,两年前一个工程部经理级薪资,上海是六千人民币,台湾是六万台币;现在呢,上海已经是一万五人民币,台湾依然是六万台币。五年前,如果在上海外环买房,一平方米才六千人民币,现在已经是一平方米一万二,如果早买,几年下来,轻易进帐百万。台湾呢,五年前在台北市买不起的房子,现在依然还是买不起,因为薪水没涨,房价却节节攀升。

上述这位人事经理,两年前开始利用晚上及周末在某欧美管理学院进修,现在已经顺利拿了MBA学位,薪资也从六千一跃而成一万五人民币,前途看好。台湾一般员工,上班之余,已经没有足够精力与储蓄再去进修,即令拿了MBA,薪资也未必能跟着增加,投资与报酬率不成比例,因此许多人望之却步。

薪资的消长,说穿了,完全是受到供需面的支配。行业间对人才需求如果高于供给,自然就会出高价来争取或留住人才。在上海,外商纷纷进驻,与本地公司比赛抢人才。有经验的专业人才,包括工程、财经、管理,均是供不应求;相反地,在台湾因为外商纷纷出走,各行业间对人才需求不高,因此供过于求,不但各公司不需要出高薪找人,更不需要用加薪方法留人,有些公司甚至刻意压低薪资,或强迫员工休无薪假,也不怕员工离开。

由于美国就业市场不佳,许多留美学生被裁员后,直接回台找工作。台湾公司,则纷纷采用美金年薪数字直接换成台币月薪数字的简单公式,来捡个大便宜。譬如说:年薪10万美金者,就出10万台币一个月的月薪聘用。只要能在台湾生活有工作做,这些「海归」,也不敢奢求太多。

在台湾就业市场由于供过于求,许多公司就会钻空子,对员工能抠就抠。博、硕士长久失业,已经不是新闻遑论一般高中、大学学历。

笔者就拿某家位于新竹科学园区的公司做例子。根据一位刚离职员工的叙述,这家高科技公司用优良制度年终奖金、股票股权等条件吸引工程师应征。一旦进了公司,公司就会要求员工每年年初签署同意书,自愿放弃春节或年终奖金与加薪,避免日后被员工提告;虽然给了股权,但多年下来不能上市上柜,股权有等于没有;还鼓励员工贷款买公司股票,说是给员工的福利,也承诺会用加薪方式来支付多出来的贷款利息,结果因为营运不佳,非但没有加薪,公司因营运不佳不得不减资血汗钱买来的股票,已经自动缩水一半。说什么制度优良,结果员工要请个病假事假,一律得从一年五天的年假来扣抵,扣完了,就得请无薪假。工作几年下来,不但薪资不涨,经理级还经常被迫减薪。总经理自己则是每个月往返台美,累积里程数足以让全家每年免费度假一次。员工敢怒不敢言,即令再多不满,但因为出去找事更难,只能继续窝在公司,任由公司宰割。

对岸的几家高科技公司与财经公司,则是不断向台湾白领招手。那些受不了公司压榨的专业人员,一个个兴起了西进的念头。好处是,空出来的职缺由较资浅、或学经历较差的新人递补,因而降低了国内的失业率;坏处是,台湾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才,拱手奉送给对岸,为他们的高速经济起飞作出卓越的贡献。

笔者认识几个高学历、长相出众、学有专精、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单身熟女,储蓄置产多年,已经成了小富婆。但因为国内男士薪资普遍多年不涨,所得甚至比她们的还低,也买不起房子, 让这些优秀的熟女,高不成低不就,一年一年的蹉跎下去。于是,对岸的许多事业有成的年轻男士,有些甚至是海归的硕士、博士、上市公司CEO,对台湾这些剩女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多年以前,在台湾只要有份稳定的好工作,借由银行贷款买个房子问题不大。但是现在想要在大都市买房,不吃不喝几年都无法买得起;就是想拿薪资的一半来缴房贷本利四十年,也买不起像样的房子。这就是造成无壳蜗牛越来越多的原因。这些无壳蜗牛想娶这些小有积蓄的熟女,就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戏!因此,西进找对象,成了这些剩女认真考虑的选项

这些优秀的熟女、剩女西进的结果,就是让许多台湾单身男士找不到好的对象。于是要求不高的东南亚各国女性、对岸的女性,成了他们的选项。她们成了日后的外配与陆配,因而也彻底改变了下一代台湾人的血统结构。再过个几年,「纯种台湾人」,大概会跟纯种台湾土狗一样,成了稀有动物。

白领与剩女西进,逐渐掏空了台湾社会结构的中坚阶层,结果是:生产力降低,平均人口素质也跟着下降,台湾的竞争力,自然也跟着衰退。

这会不会是一个台湾走向没落的警讯?但愿笔者只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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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洛杉基,北市,博,专业经理人。简介表示,他出生于台湾北部渔村,留美博士,曾旅居美国、中国,现长住台北市。如蒙转载、剪贴,需事先征求作者同意。ET论坛欢迎网友参与,投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