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插胸被祂救命!装潢工走到肉烂掉、脱衣喷血:走在白沙妈旁就不哭了

图文/镜周刊

白沙妈祖进香活动,是苗栗通霄天宫一年一度盛事,除了被登录为「国家重要无形文化资产」,其「由妈祖择路」、无法预测的不固定路线特色,也让它成为「最难走的进香路」,只能以意志力克服。

但还是有那么多不同的信众,带着不同困难,踏上同一条路。他们之中,有人靠着信仰摆脱年少轻狂,在路上送咖啡进香客。有人因离婚陷入人生低谷,又靠着妈祖走出黑暗。也有在白沙屯妈祖信仰圈中生长者,困顿或者命危时,总靠着妈祖撑住、挺过,甚至不惜推掉500万元生意,也要跟着走。

陈弼宏,57岁,装潢师傅,进香资历35年

时间是下午3点多,陈弼宏已经在拱天宫里等着。庙门前广场如跨年倒数,每个人都在等着「那一刻」到来,现场气氛浮躁,人群如海水涨潮侵占地面,行动困难。距离一年一度白沙屯妈祖出发进香,还有10个小时

舍500万 还是要跟着走

曾经,对今年57岁、生长于白沙屯的陈弼宏来说,进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家里7个兄弟姊妹,「基本上出去一个人,就多一个负担。进香也是要有两仙钱(台语意指一些钱),才敢和人家去。」那时的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为了进香,把500多万元的生意推掉。

那是1999年左右的事,当时进香队伍刚走到北港,他接到合作的厂商来电,说只要立即回台北,500多万元的生意免议价,直接给他做。「我真的心里有一点挣扎,但后来还是选择妈祖。」表弟骂他拜神拜到睡着了,太太也质疑他,但他心中有必须坚持的理由。后来,每逢进香期间,工作都自然排开。

所以尽管今年因父亲过世,家中治丧不能跟着进香,他还是在庙里待命,和众人招呼,等待着目送妈祖出发远行。无法与神同行,问他会否感到落寞?他语气平淡地说:「不会啊,这就是规矩,我明天就回台北。」

因为真的也没什么。就像陈弼宏所说,当地男孩子当兵前,总会家长带着去许愿。平安退伍了,再来还愿。娶老婆,也一样,「杀猪公,用三轮车推到妈祖庙拜,跟妈祖说,我某某人要结婚了,感谢妈祖的庇佑。」一切不过是类似报备的概念。

长钉刺胸 白沙屯妈解危

他说:「在这边长大的孩子都这样。」这样是怎样?就是万般皆辛苦,只能靠妈祖。白沙屯人口约2千,多半农渔兼做,勉强营生。陈弼宏记得,贫瘠的土地种出来的地瓜明明不好吃,还是要刨丝煮稀饭,「米只有0.1%。」

他国中毕业就到台北当木工学徒,月休一日,朝8晚11,小小的工作台就是床,木屑扎得皮肤痒,又累又苦,忍不住偷哭,在心里喊话的对象,仍然是妈祖:「天上圣母,现在弟子到某某所在,望祢乎弟子可以顺利适应这个环境,来这里学功夫…」

苦日子一直到出师才好转,而他退伍那年才第一次去进香,从此除非办丧,肯定出征,3年后正式成立轿班,他还是第一梯扛轿人员。扛轿是荣誉,也是责任。他秀出肩头一个肿起来的肉结,犹如勋章,是为妈祖服务多年的记号

但其实更重要的记号在胸口。1992年某日,他因器材操作疏失,把一根64厘米的钉子打进胸口,只剩钉子头在外面。他痛到当场趴下,口中不自觉说出:「白沙屯天上圣母要替弟子解危…」早上10点打进去的钉子,傍晚5点才取出。医生照完X光片,只问他:「你是拜什么宗教啊?」他用微弱的气音回答:「妈祖…」

这就是坚持的理由。因为深信这条命是妈祖救回来的,所以他每年都要陪着进香。但有时32小时,就要走近200公里,「走到肉都烂掉,衣服一脱血都用喷的,烧裆脚底水泡未破,里面又生出新的水泡。」

也曾放弃,忍不住上车休息,但一上车眼泪就不自觉一直掉。「真的很莫名,只是上去稍微瞇一下,眼泪就一直滴,睁开还是一直滴泪。」只好把鞋子穿好,继续走,「很奇怪,只要走在妈祖旁边,就不哭了。」

只要妈祖在旁边,就不哭。所以今年「虽然没有同步,可是心里还是跟着妈祖。」凌晨1点20分,他来到庙口门前,看着肾上腺素喷发的夜行队伍离开,只剩他和少数人在庙里,犹如镇守空屋,直到凌晨3点多才离开。

因丧闪避 改当妈祖后援

回到特别在拱天宫附近租的屋子,略做休息,准备北返。我想起在庙里数度请他到大轿附近让我们拍照,他都拒绝,直说:「我不能太靠近。」想来是十分顾忌,强迫自己要好好地放「丧假」。

直到下午3点多,妈祖或将驻驾的消息四起,说法殊异,我们为了更准确预测路线,只好再打给他,发现他仍关心着,「下载了app,也跟沿路的大家不断通电话。有什么状况,我可以马上帮忙想解决办法。」结果根本没休息,只是从先遣部队,变成后援了。

就像他最后还是发挥与神同行多年的经验,分析态势,为我们指引了明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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