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慎》「我们的钓鱼台」的无色觉醒

图为钓鱼台。(美联社

9日,石垣市市长中山义隆市议会例会上,提交将该市行政区画所含的钓鱼台列屿(日本称为「尖阁诸岛」)地址由「登野城」改为「登野城尖阁」的议案。此事石垣市虽对外澄清「无关外交问题」,但更名恐醉翁之意不在酒,其背后的外交谋算令人玩味

在日中关系回温之际,石垣市以市民常与石垣岛街区地名登野城相混淆,造成行政手续事务性差错为由,拟变更钓鱼台地址,再度引发台湾舆论热议挑动两岸与日本的政治敏感神经。

其实,此近似变更道路名称之举无关日本对钓鱼台列屿地理名称的改变,但石垣市的地址更名凸显冲绳当局对钓岛的行政管辖,亦有宣誓主权意涵。因此,我国外交部循例以声明宣誓钓鱼台列屿主权,而行政管辖钓鱼台列屿的宜兰县议会更超越蓝绿,决议钓岛地址正名为「头城钓鱼台」,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次以实际行动捍卫钓鱼台主权,值得国人肯定。

野田内阁「国有化」钓鱼台后,中国大陆以海监船(后改制为海警)定期在钓鱼台列屿周边海域维权,创造与日本共同存在于钓鱼台的新现状。而台湾在马英九总统主政下,亦藉稳定的两岸关系创造台日关系空间的对外政策,在经历17次的台、日渔业谈判后,签订《台日渔业协议》,取回钓岛周边海域渔权,形成两岸与日本在钓鱼台列屿三足鼎立之势。

然而,蔡英文上台后,外交上援取对美国一边倒政策,揣度将台湾的安全与「美日同盟」挂钩,两岸关系渐趋恶化,对日关系陷入被动,不仅「台日渔业委员会」的后续谈判成果乏善可陈,在钓鱼台维权更消极以对,致使在钓鱼台主权宣誓上沦为纸上谈兵,钓岛周边海域只见大陆海警与日本海上保安厅,台湾在钓鱼台争端中,有边缘化之虞,此对我国之钓岛主权及海洋权益负面影响至巨。

台湾内部带有深浅不同之蓝、绿意识形态对立的「日本观」更直接投射在朝野不同的「保钓」主张中,使本应一致对外的「保钓运动」意外成为蓝、绿内政战线的延长。在台湾,「保钓」似乎成为分断蓝、绿的政治歧见之一,模糊国人对钓鱼台列屿主权认识,动摇社会的「保钓」信心。「保钓」在台湾难以摆脱统、独、蓝、绿的羁绊,此造成台湾在钓鱼台主权声索及对日本之抗议上,「理虽直,却气不壮」。

其实,泛绿阵营中亦不乏「保钓」人士,除民进党创党元老张俊宏外,前副总统吕秀莲是位令人尊敬的「保钓」前辈,但张俊宏不讳言「保钓」在蓝、绿中的温度差,「保钓运动,总给人一种印象,以为那是以『泛蓝』阵营或是以外省人为主体的运动」。统独意识裂解台湾社会,纠缠在两岸与美、日间,「保钓」亦吊诡地质变为「拥护本国政府或政权」,或「确认彼此的认同感」。

仅6平方公里左右的蕞尔小岛—钓鱼台列屿,不仅为美、日、中在东亚区域博弈的战略支点,更成为解构台湾人身分认同」的重要线索,其间主权谁属,当下似乎成为次要。

因此,钓鱼台主权争端除为台、日间难解之外交问题外,更成为错综复杂之民族意识民粹主义问题,但扬弃绑架台湾社会的「颜色政治学」应为当务之急,否则难以举国一致,捍卫「我们的钓鱼台」。

(作者为辅仁大学日文系特聘教授兼日本暨东亚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