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米/很多长大的女孩,心中都住着一个「房思琪」

▲众多已经长大的「房思琪心中还有创痛,她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遭遇跟当年一样的骚扰、猥亵,甚至性侵。(Photo by marty song/flicker/示意图

文/黄大米

五一连续假期,我每天都在ptt上追「房思琪」的后续,乡民用尽心力的比对,试图寻找出可疑的狼师,也因为乡民的热血,让美女作家的死,受到高度注意,完成林奕含爸妈声明中的期待「如果大家不舍我的女儿,请大家把我和嘉芳心声,用各种方法传出去,FB、LINE、Instagram,传给台湾每一个人。」

坏人都是陌生人?批着羊皮的狼往往是熟人这事件会引起关注与愤怒,除了心疼林奕含的遭遇外,还有很多女孩藏在心中的沉痛被这事情勾起。

以我自己来说,小时候也常遇过性骚扰。有一次骚扰我的是杂货店老板,矮矮胖胖的身材,笑容好和善,小学三年级的我,常帮妈妈店里买东西,混熟后,老伯伯有天跟我说:「来!我帮你秤体重!」他大大的手臂一张开,把小小的我抱个满怀,我呆住了,说不出的怪和惊恐,变成挣脱的逃,回家后不敢跟妈妈说。老伯伯越来越夸张,要帮我量体重的频率越来越高,我开始闪躲,不再去那家店,能离的多远就多远。你也许会奇怪第一次发生后,怎么还会去?我想,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她觉得这世界上都是好人,她情愿相信是自己搞错了、误会了、乱想了,直到恐惧感蔓延过她的单纯,才会逃离。

因此,想跟每个妈妈说,当你的女儿跟你说,「妈妈,那个人会碰我,我觉得怪怪的」、「妈妈,班上那个男生很讨厌,我不想去上学,妈妈帮我转学」,请不要责骂她,先同理她,她可能是在用寻常的语句求救。请正视她的感觉、相信她所说的,身为家长的你是她恐惧的救生圈,是在快溺毙的不安中,唯一能带她离开可怕环境的人。

人人都是房思琪  色狼骚扰无所不在对于性骚扰的愤怒,在年纪小的时候是一秒空白的呆掉。很多人会疑惑,当你被性骚扰、猥亵、性侵时,怎没有大喊说不要!碰到这情况,就跟你突然遇到一台车子对你撞过来一样,你只会傻了眼、震惊、不敢相信,因为太超乎你的预期,大脑瞬间是停止运转的。能一秒跳开做反应的,只有武打明星、训练有素的人,所以不要责备小女孩了,那真的太难了。

我周边很多女生都遇过性骚扰与猥亵,有的是隔壁邻居的大哥哥,突然把你带到小巷子猥亵、有的是对面自助餐店的老板,假装帮忙顾小孩、趁机乱摸,这些人通常都长的人模人样,几乎都是熟人。

▲林奕含的死也勾起许多女孩藏在心中,那曾经被性骚扰或猥亵的沉痛记忆。(图/翻摄自网路)

对色狼绝不姑息  该被舆论惩罚的是他多次被性骚扰的经验,累积下来的愤怒,能量很大,当我高中上学途中,又遇到这可怕的情况时,瞬间情绪大爆炸。

那天有个老人牵着脚踏车,缓缓地走过来,脚步好慢好慢,我跟同学嘻嘻哈哈聊着天,老人走过我身边,他做了一个动作,让我的世界再次定格,我不敢置信得睁大眼说:「他摸我胸部。」对!他在跟我错身时,手伸直从我胸口摸过去。我一阵恼火,转身冲上,拿起书包,狠狠砸在他身上,大喊:「你凭什么乱摸我!色狼!不要脸!大色狼!」一旁在抖手、跳土风舞的人,过来围观,议论纷纷:「唉呦!老不羞喔!」、「失德喔!那ㄟ安那!」色老头没有抗辩、在我用书包猛砸下,若无其事继续行走。我打累了,站在我身旁的女同学讶异地看着我:「你打得好狠,他是个老人耶!」我怒呛:「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他一定是惯犯,不值得同情!」

我越大越勇敢,对恶行绝对不姑息,念大学时在299公车上,有个男生露着下体靠近我,我大喊色狼、变态,让他惊慌下车。后来多次在公车上再遇到他,我每次都瞪着他,直到他下车。他在我的目光下神情总畏缩,但我相信,直到现在那个299公车之狼,应该还很活跃,前几年还看到他又上报纸了,拥挤的299公车,是他遛鸟碰触少女的云霄飞车,如此刺激有趣,他就算被抓,也是被关一下,我光想到就生气。

我不觉得是我特别衰,遇到这样多变态。你想想,一个色狼,一年365天日日寻找目标。一辈子这样长,他骚扰的人数超乎想像。他成为小女生们最黑暗的记忆、对异性深沉的恐惧,那心理的伤害,需要花多少的力气跟时间去抚平。因此当有女孩勇敢站出来说自己被性侵、伤害时,请不要对她指指点点,她是受害者,也是勇士,她在帮大家铲奸除恶,请力挺她、声援她。

人神共愤! 养大女儿不是为了让老师选妃众多已经长大的「房思琪」心中还有创痛,记忆里还有伤害,也许现在她们可以像个正常人活在阳光下,但她们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遭遇跟自己当年一样的骚扰、猥亵,甚至性侵。

在这世界上,师生恋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这老师是每年开学物色新货,以爱之名,行诱奸之实,让自己一时的爽快,成为女孩一辈子的伤痛,这样的行为真的很禽兽!毕竟家长苦心把女儿养大,送到补习班,不是为了让老师你拿来当后宫选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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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大米,人力银行网站主管,曾任TVBS、非凡、东森电视台财经生活记者、非凡电视台采访中心副主任,以上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88 论坛欢迎更多声音与讨论,来稿请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