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雨/收费员抗争成功,蔡英文怎么面对台铁驾驶?

国道收费补偿金增5.9亿,政府、远通埋单。(图/记者季相儒摄)

文/及时雨

「国道收费员补偿案」抗争成功。行政院劳动部与国道收费员连夜讨论后,对「年资」、「安置」、「补贴」等几个关键诉求达成共识。而最争议的部分是「补贴范围」,新政府连国道收费员这四年来抗争的「便当钱、车资失业损失、家庭受到影响造成的伤害损失」等等,通通纳入埋单。

大多数民众听闻后哗然,直呼「他们很可怜没错,但是这补贴也太包山包海了吧?」而面对台铁驾驶、列车长站务员要在中秋节「合法休假」这件事,政府又该如何处理呢?

事实上,从华航罢工事件的处理开始,一直到国道收费员的处置问题,新政府都采取一样的政策,就是「投降式协商」!换句话说,就是尽可能「满足」这些抗争者的所有诉求。不过有趣的是,在政府尚未处理这些问题以前,谈到航空业过劳问题、谈到国道收费员的安置问题,被骂的是政府;在新政府进行「投降式协商」以后,被骂的依然是政府。

究竟「会吵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对还不对,姑且按下不表;而国道收费员自救会也确实对这件事做出了他们的看法:

其实「会吵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从劳工角度理解,完全正确。劳工所有的权利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工人用尽洪荒之力抗争而来的。我们的故事正是给其他劳工的一个启示,自己的权利自己争,你不争取、不吵闹,谁会在乎我们被贱踏、被牺牲呢?

看起来很有道理,对吧?是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就让我们接下来看台铁的问题吧,这个中秋节要集体「合法休假」的台铁驾驶、列车长、站务员

▲台铁秋节增203班!驾驶不满未协商就排班。

台铁驾驶、列车长、站务员,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他们不是公务员吗?不是爽缺吗?是在不满意什么?别急别急,听我娓娓道来:

一、台铁员工,没有公务员应有的福利

是的,台铁员工的「福利」远远不能跟一般公务员比。结婚补助?没有。生育补助?没有。丧葬补助?没有。子女教育补助?当然也没有。他们唯一可能有的补助是工会补助,2000元。

二、台铁「基层」员工的薪水,其实并没有大家想像中的高

佐级3万2000元左右,员级3万4000元左右,高员三级4万2左右。当然可能很多人会说:「我认识的那个谁谁谁,他台铁退休的,领超级多耶?」要知道,这个跟基层无关,老人领得再多,最操劳的永远是基层。

三、台铁的「休假」恐怕是所有工作当中,前三地狱的,完全不输航空业

台铁的站务员、列车长他们,一年365天下来完全没有「周休二日」的机会,更别提一次休假三天、四天、五天甚至出国了。你可以想像,有这么一份工作,休假「永远」都只能一次休一天吗?

这还没什么。以台铁站务人员为例,他们工作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早班、凌晨班」每天轮流交替着上,谁的生理时钟忍受得住这种作息

更不公平的地方还在后面,台铁站务人员的那「一天假」,是指他们凌晨班做到早上七点下班后,到隔天早上七点上班这段时间。你可以想见,这难得的一天假,有多少时间用来当做「凌晨班的睡眠时间」了?等凌晨班终于下班了、早上回家睡完觉了,你的「一天假」也放完了。

▲有休等于没休,仅睡5小时,台铁运务员怒。

四、他们一天平均工时,「至少」12小时以上

五、他们没有春假、也没有国定假日可以放;大家回家团聚的日子,是他们加班最凶的日子。公务员该「享受福利、待遇」的时候,台铁员工就变成了一般劳工,被排除在外;劳工可以「享受台风假、年假、国定假日」的时候,台铁员工又变成了公务员,同样被排除在外。

看完以上五点,有人还认为「台铁基层」是爽缺吗?非但不是爽缺,它根本是地狱缺。

台铁员工受不了,而旧的工会又太过无能,所以他们现在联合列车长等人,重组了一个产业工会。而现在整个台铁也在酝酿「中秋节合法休假」活动,这可能会造成许多人的不便。别忘了,华航罢工、影响乘客的时候,大家可是呼吁彼此「将心比心」的,认为「不影响他人,怎么称得上罢工?」更何况台铁员工只是想要合法休假而已。

相较于新政府对「国道收费人员」、「华航空勤人员」的谅解、让步,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却对这些被压榨到极点的台铁员工非常强硬。强硬在哪?交通部长贺陈旦表示:「中秋节是重要民俗节庆,若驾驶员只顾自身权益,不能共同整体安排,造成运输缺口,对于台铁形象将是伤害,而且更不利于到职率提升。」

所以,新政府是要让这些「一年下来连一次周休二日都放不到」的台铁员工,继续「相忍为国」吗?为了台铁的形象,继续牺牲小我,不要「只顾自身权益」吗。这前前后后的自我矛盾,究竟又该如何解释?按照「谦卑、谦卑、再谦卑」的新政府思维,不是应该体谅一下他们吗?更何况,他们要的只是「跟一般人一样」这么卑微的要求而已。

新政府的投降式协商,固然可以消灭一部分的民怨,但是它同样也会强迫你「正面接受问题」。如果新政府无法给台铁驾驶、列车长、站务人员甚至其他员工一个可以接受的答复,恐怕「转弯」的记录簿,又要记上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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