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伦敦最生龙活虎 放任颜色大乱斗的地方

伦敦最生龙活虎 放任颜色大乱斗的地方。(示意图/达志影像shutterstock提供)

以犀利和幽默闻名世界的文化评论家比尔.布莱森,重新挖掘英伦狂想故事、轶事、荒唐事

『我真正热爱英国的原因,其实是未知感。英国有太多事物让人一头雾水,没有任何人能真正理解英国或完全知晓英国的特殊之处。

英国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超越所有人能理解的范围。这不是很美好吗?』

————比尔.布莱森(Bill Bryson)

原来,英国跟你想的不一样!

《比尔.布莱森的大不列颠碎念》带我们见识到和想像中不太一样的英国,布莱森写下对大不列颠岛的爱恨交织情感:歌颂他深爱的田园风光,哀悼消逝中的英国文化,以及那些纠缠理智线,引发他叨絮、碎念、挖苦、埋怨,差点就要谩骂起来的荒唐事。当今英国的种种崩坏现象,透过布莱森辛辣、嘲讽、一针见血的笔调,更是勾起喜爱他的书迷们捧腹大笑。

【精彩书摘

我有一天和好友欧萨夫阿夫扎尔(Aosaf Afzal)相约午餐,他顺道带我一览自己生长的索撒尔区(Southall)。索撒尔区正是整个伦敦城最富亚洲感的地方。以前甚至还有间叫做玻璃流(Glass Junction)的旁遮普酒馆(Punjabi pub),你可以用英镑或卢比买单,不过玻璃流已在二○一二年歇业

「亚洲人比较没有逛酒吧的习惯啦。」欧萨夫解释道。

这里绝对是全伦敦最生龙活虎、放任颜色大乱斗的地方,商店的货品往往塞满至天花板并一路泄洪似地蔓延至走道,琳琅满目的商品包括:水桶、抹布、沙丽、多层式便当盒、扫把、甜点……超越你的想像。基本上,几乎每间店都卖相同疯狂的货品。每间店看起来都生意热络,不过这仅仅掩盖了萧条的事实,不管是索撒尔区或是欧萨夫长大并居住至今的邻近的豪恩斯洛(Hounslow)都已逐渐萎缩。欧萨夫告诉我,豪恩斯洛本城,不包含外围像是奇西克(Chiswick)等较富裕的区块,已为全英国第二快速仕绅化式微(degentrifying)的社区,虽然我并不知道衡量标准为何,「豪恩斯洛共有五万人口,但是没有一间书店或戏院。」他说。

「那你干么住这里?」我问。

「因为这是我家啊。」他很爽快地回应道。「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家人住的地方。我爱这里啊。」

我突然想到,当欧萨夫和我提起伦敦时,我们心里想的根本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但是这证实了我之前的说法。伦敦不是一个地方,而是数百万个迷你城市。

偶尔我会气氛愉悦的傍晚跑跑腿。有天,我正巧从肯辛顿大街(Kensington High Street)漫步而行,想起太太要我去采买点日用品,就转进了玛莎百货(Marks and Spencer’s)。玛莎百货应该是趁我没来的时候偷偷进行了大整修。一楼大厅正中央的电梯被换成楼梯,满怪的,谁会把电梯换掉改为楼梯啊?但更令人吃惊的是,地下美食街已经撤走,我走了一遍又一遍,地下一楼只剩衣服

我走向一位正在折衣服的年轻店员,问他美食街呢?

「没有美食街。」他低头回答。

「你们把美食街拆了吗?」我很诧异地问

原本就没有美食街。」

我只能说这年轻男孩完全不讨喜。而且,他还满头发胶。我家长辈说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涂了满头发胶就对他不爽,但是我觉得这个理由还不错。

「怎么可能,」我说,「这里原本就有美食街啊。」

「从来就没有,」他语气平淡地回答。「我们的任何分店里从来都没有美食街。」

「不好意思请你原谅我,但是你真的是个白痴。」我用平静的语气陈述以下事实,「我从一九七○年代就常来这里了,这里一直都有美食街。全英国的玛莎百货都有美食街好吗?」

他第一次抬头看我,露出别有意味的表情。「这里不是玛莎百货,」他好像非常享受这一刻,「这是H&M。」

我瞪着他许久,试着理解他刚刚传递给我的讯息。

「玛莎百货在隔壁。」他补了一刀。

我沉默了十五秒。「没关系,反正你就是白痴。」我小声说完转身就走,不过我想我的气势看起来超弱。

吵完以后,我继续散步,以避免与陌生人接触。某天下午,我从尤斯顿路(Euston Road)抄小路前往托特罕法院路(Tottenham Court Road),途中经过菲茨罗伊广场(Fitzroy Square),该广场被一群乳白色的建筑物包围住,而几乎每栋建筑物前都有着蓝色名牌。萧伯纳、维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James McNeill Whistler)、邓肯.格兰特(Duncan Grant)、罗杰.弗莱(Roger Fry)、福特.马多克斯.布朗(Ford Madox Brown)以及德国出生的化学家奥古斯特.威廉.冯.霍夫曼(August Wilhelm von Hofmann),都曾居住于菲茨罗伊广场。

我知道读者或是我都不在乎谁是奥古斯特.威廉.冯.霍夫曼,他可是邻甲苯胺异构体与三苯甲烷衍生物的研究大师,要是有化学专家正在阅读此书的话,恐怕已进入高潮之境。广场的另一个角落则是印度版的基督教青年会,呜哇,印度来的基督教年轻人呀,太酷了吧。广场对面则是委内瑞拉的解放者佛朗西斯科.德.米兰达(Francisco de Miranda)的雕像,他也曾经居住于此。日后还住进了山达基(Scientology)教父罗恩贺伯特(L. Ron Hubbard),天啊,你看得出伦敦有多刺激了吗?

菲茨罗伊广场再过去则是安静而平凡的克理夫兰街(Cleveland Street),这名字看上去有点眼熟,经过一番查找后,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克理夫兰街正是十九世纪大丑闻的事发地点。一八八九年夏天,有位警察拦住了一个电报传令男孩并发现他身怀巨款。男孩坦承他在克理夫兰街十九号的同志妓院接客。警察调查后发现,克理夫兰街十九号妓院专门接待上流社会男士,其中甚至包括两位公爵之子。但是,当时报纸还刊出了街头巷尾谈论的另一条小道消息,那就是威尔斯亲王的儿子阿尔伯特.维克多王子(Prince Albert Victor)也是这里的常客,维克多王子当时是王位继承者之一。后来,维克多王子又被指称为杰克开膛手(然而传言的可靠性相当薄弱),这对形象古怪的皇室来说,无疑又添了一笔传奇。皇室则以维克多王子正进行帝国视察之旅的说法,击退所有流言蜚语,不管王子喜欢不喜欢,皇室立刻为他安排与特克郡主之女维多莉亚.玛丽(Princess Victoria Mary of Teck)结婚。不过就在婚约昭告天下不到一个月后,王子不幸罹患肺炎骤逝,这想必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是,至少对我来说啦,维多莉亚.玛丽转而与理查五世结婚,也就是那位「该死的博格诺」老兄。说了这么多,应该可以让读者稍稍了解为什么皇室成员三不五时就会流露出诡异而疯狂的脾气了吧。

我会说伦敦是世界第一城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同志妓院、有维吉尼亚.伍尔芙和罗恩.贺伯特都居住过的广场,或是类似原因。我认为伦敦最棒的一点是她充满了历史,每个角落都藏了神奇的秘密,这点其他城市确实望尘莫及。不管怎样,伦敦有酒吧、有树而且气氛美好愉悦。这点绝对无敌。

(本文摘自《比尔.布莱森的大不列颠碎碎念──原来,英国跟你想的不一样!》/时报出版)

【作者简介】

比尔.布莱森(Bill Bryson)

比尔.布莱森是当今最受喜爱的畅销作家之一。一九五一年生于美国爱荷华州狄蒙市(Des Moines),年轻时在英国居住多年,曾与妻子和四个孩子搬回美国,现返回英国定居。他曾任职于《波茅斯夜报》(Bournemouth Evening Echo)、《金融周报》(Financial Weekly)与《泰晤士报》(The Times),并为《独立报》(The Independent)创刊记者之一。他曾为杜伦大学(Durham University)名誉校长,并担任英国乡村保护委员会主席长达五年时间。布莱森为英国皇家学会的荣誉院士。

布莱森的写作风格以嘲讽、辛辣、搞笑闻名,他幽默的笔调总是引来读者的捧腹大笑。最畅销的旅游书有《哈!小不列颠》(Notes From a Small Island)、《别跟山过不去》(A Walk In The Woods)、《一脚踩进小美国》(The Lost Continent)、《欧洲在发酵》(Neither Here, Nor There)、《澳洲烤焦了》(Down Under)。他的书写题材广泛,对于语言和科普知识亦有深刻研究,着有《布莱森之英语简史》(Mother Tongue)、《布莱森之英文超正典》(Byrson\'s Dictionary of Troublesome Words)等书。他的科普著作《万物简史》(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更获得艾凡提斯奖(Aventis Prize)和笛卡儿奖(Descartes Prize),销售荣登英国十年内非小说类书籍的第一名。

【译者简介】

李奥森

纽约州立大学电影系毕业,副修社会学系,热爱青年集体公社、泥潭泛舟和漫画。曾于纽约、北京、《破报》等处工作,一窥堂奥。现为影像设计、导演、鬼丘鬼铲现场艺术团体成员,于游泳池、柏林戏院、釜山打面店、美术馆发表作品。

《比尔.布莱森的大不列颠碎碎念──原来,英国跟你想的不一样!》/时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