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极乐悠游卡 照见台湾道德反复

台湾近20年来政治发展平顺，借着选举与政党轮替的实现，民主获得深化与巩固，值得国人骄傲。但在个人尊严与政治权利获得确保的同时，政府的治理效能却明显退化，激烈的选战与选举策略操作及政治人物「头过身就过」短线思维，形成的「道德反复」现象，却对民主价值的合理性造成伤害。

悠游卡公司发行波多野AV女优卡，遭传统媒体骂翻，但网路上有一派柯粉与绿营支持者拿着所谓「女性主义」为悠游卡公司辩护，质疑为什么波多野结衣不能成为悠游卡主题人物？这既是性别歧视，也是职业歧视，甚至还以「食色性也」反质疑「伪君子」。

对于性产业、性解放或性工作者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台湾的主流价值存有一定的道德判断，并反映在法律上，对性工作者以及性消费者有严格的法律规范，若有逾越即须受罚；反映在社会观感上，即便不会去大肆谴责如波多野结衣的外国性工作者，但也不会去推崇性工作者，但公股为最大股东的悠游卡公司大张旗鼓让AV女优成为产品代言人，却非主流价值所能接受，这也是AV女优悠游卡推出后，会引起社会大反弹的缘故。

即便从女性主义或女权的观点，大部分的女性主义或女权运动者也无法认同悠游卡公司的作为，认为这是利用男性对女体的偷窥欲行销，将女体商品化，是剥夺女性主体性的严重歧视与公然羞辱。当然，也有另一派女性主义者认为，应把女性从事性工作一般化，视为普通职业，应打破对性工作者的歧视，这才是对女性的真正解放，也有人以荷兰与北欧国家开放的性产业为例，认为这并不影响他们被视为进步与文明的国家。

进入这种道德论争，有如进入公说公理、婆说婆理的迷雾，不管认同哪一个理，如果一以贯之的以同样的标准坚持自己相信的理念，不管是道德虚无或道德极端，至少拥有一致的「道德标准」。但这场争论中最糟糕的部分，是立场跳跃不定的「道德反复主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今非昨，以明非今，不断自我打脸，采取什么标准，看的只是合不合自己的政治利益。

这一点，历史是最好的镜子，以2002年发生的「极乐台湾」事件为例，一本在台湾市面上贩售的日文书《极乐台湾》，赤裸裸地报导台湾情色市场，为日本买春客指引台北色情场所，事件揭露后，当时的马英九市长，立刻受到包括绿营人士在内的各方挞伐，质疑他扫黄不力，让台北蒙羞，伤害台北的国际声誉。民进党籍的台北市议员也召开记者会，大肆抨击这本为日本游客而写的寻春指南。

在舆论压力下，马英九震怒，大举取缔色情行业，贩售该书的书商，也被检方依「妨害风化罪」法办。当时的绿营支持者，可没有人出来大声叫好《极乐台湾》，推崇《极乐台湾》是在为台湾行销，是帮台北集人气。极乐台湾风波中，台北市政府至少还站在情色产业的对立面，都受到如此挞伐，而今天，有台北官股色彩的悠游卡公司大剌剌推出AV女优卡，等于是间接为情色产业背书，柯粉与绿营的支持者，却能继续泪推、护航。这不是「道德反复」吗？

另一个与悠游卡公司相辉映的「道德反复」是200多天不进议会的台南市长赖清德。他在与议会斗法时，曾指控国民党籍立法院长王金平是议会贿选的幕后黑手，但当王金平确定不争取国民党总统提名后，又成了赖清德口中的「台湾欧吉桑」，希望王应该和蔡英文合作。「贿选黑手」忽然变成应该与蔡英文合作的「本土代表」？请问赖清德，那要与蔡英文合作什么？合作贿选吗？前言不对后语、价值错乱的「赖神哲学」，说穿了，就是顺他者圣贤逆他者黑金的「道德反复主义」。

民进党与绿营人士其他林林总总的道德跳跃多不胜数。民进党人士涉案是司法迫害，国民党议员涉贿是天理不容；李登辉发表了众人皆愤的「日本祖国论」、「钓鱼台是日本的」、「慰安妇问题已解决论」，蔡英文呼吁「包容」；连战参加九三北京大阅兵，民进党立刻跳出来痛批、酸讽，蔡英文则要国民党「处理一下」。

伤害台湾民主的不会是道德虚无，也不是道德极端，而是双重标准的道德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