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台大教授:学生跟我说,他们没路可走了

文/陈一姗萧婷方 摄影/黄明堂

台大财金系萌拓学堂有志进入国际金融圈的一个特殊的师徒制学堂。五年来,前瑞士银行台湾董事长陈嫦芬与数十位台籍金融人,希望能让台湾人竞争激烈的金融圈被看见。她第一手观察学生的变化,以下为她在教育现场的感受:

今年是我在台大教书的第五年,也可能是最后一年。今年的大学生是教过历年来最有焦虑感的一班。

五年前开始,我与十几位在国际金融圈担任区域高阶主管的台湾金融人,在台大合组了萌拓学堂,主要就是看见,这些年国际金融圈雇用人的方式变化很大。

台湾人是好的团队合作者、较可信赖,态度较好,过去许多大银行的台籍高管,会把名额留给台湾学弟妹

但这几年从国外回来想进香港金融圈的人太多了,尤其是中国从全球前五十大学毕业的人很多。银行人资从之前只要看五百份,现在要看上千份履历,纷纷把业务交给猎人头公司。给的规格就是,必须是全球或区域的前五十名大学毕业。因为台大不再是前五十,第一关就过不了。

五年前,我们萌拓学堂开始带学生去香港,透过人脉网络直攻各银行,压迫这些金融机构的人资,见我们的毕业生。现在萌拓有一○%毕业生在香港金融界工作,都是这样被看见的,被给了面试的机会。

实话讲,这方式有点粗暴,但实在也是不得已。

不过,这个模式大概到顶了。在香港银行的学妹,被他们的人资主管阻止来接待我们。因为人资认为,这样是在布局自己的小圈圈,他们被警告,没有人可以去照顾自己的校友

每年带学生去香港,出门前魔鬼训练,我每做一次就要死一遍。很累,所以今年本来想不带了。但去年十月,这一届十几个学生主动跑到我们家找我。他们说,「老师我真的会很努力,被拳打脚踢我们都愿意。」这真的是我历届教过最认真的学生。

我后来问他们,「为什么会自己来找我?」学生说,「老师,我们真的没路走了。」

台大学生明显感到焦虑,因为现在的台大生,与我那个时代已经不同了。我从小就是领清寒奖学金,上到台大法律系,我们这一辈专业中高阶白领阶级小孩子,很多都还在台湾念书。但比我经济能力更好的家庭,小孩几乎都是在国外念大学,毕业后大半留在海外。

我初估过,光是新加坡、香港、中国大陆,就可以劫走一千三百位学生。台大每年新生有三千六百人,大学部人数约一.六万人。

台湾最好的大学,依旧收到台湾真正最菁英的学生吗?

在教育现场看到,台湾学生对高教没有信心,这情况到研究所更明显。

据我了解,台大大学部如果想要直升研究所,一般都会准,研究所学生素质参差。许多人念研究所或保留学生身分(延毕),都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价值,找正职更有帮助。

还是学生,就可以用实习的身分,用实习来找职业,以拖待变,总会碰到好工作。如果不是学生,就不能实习,但正职不一定有缺。

我常常骂他们,延毕利用国家资源去念研究,不是真的要念浪费社会资源。但学生会反驳我:「老师,不能这样讲我们,我们钱赚得这么少,很多企业给刚毕业的菜鸟薪水,也跟实习差不多。」…(完整报导,请见《天下杂志》第6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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