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故乡智库论坛》谁偷走了你的国家之一：酷斯拉总统与消失中的责任政治（顾立民）

当年国、民两党主导的7次修宪下，导致如今集五权于一身的「酷斯拉」总统，也就是柯文哲口中的「民选皇帝」。（资料照）

「酷斯拉」（或称「哥吉拉」）应该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一种科幻怪兽，根据电影设定，其原型是一只海鬣蜥，因为受到核辐射外泄影响，经过几年后变形成长为一头体型巨大，外观近似恐龙的超级怪兽。之后这头怪兽入侵纽约，把城市搞得天翻地覆，造成人民生命财产的大损失，最后在军方飞弹的围攻下伤重毙命，片尾却留下一只被消灭的幼兽从蛋中孵化，仰天长啸的伏笔。

这样一种原本仅存在于人类想像之中的怪兽，却存在于现今你我生活之中，就是我们的国家元首——中华民国总统。在当年国、民两党主导的7次修宪下，取消了宪法中原本规定的行政院长副署权、立法院的阁揆任命同意权，立法权对行政权的监督制衡弱化，使行政院长只对总统一人负责，不须对立法院负责。加上总统手握阁揆与阁员的任命权，以及大法官、监察委员、考试委员的提名权，如果再由所属政党掌握立院过半数席次，就将成为集五权于一身的「酷斯拉」总统，也就是柯文哲口中的「民选皇帝」。

「酷斯拉」总统虽然是由人民直选产生，但宪法规定的罢免门槛极高，使罢免总统基本成为「不可能的任务」，一旦所托非人，人民也只得「由他玩4年」，束手无策。所以蔡英文总统可以让自己的博士论文成为机密封存30年，可以700多天不开记者会面对媒体提问，可以因不服朕意把大法官召来训斥一番，更可以在总统官邸乔党务，完全无视一切的宪政规范与党政分离原则。

由于总统完全主导行政院长任命，阁揆任命部会首长也不须像美国一样经过国会的听证程序，所以从院长到部会首长均仰承总统一人之鼻息，在他们的脑袋里完全没有「对人民负责」这回事。所以我们有在国会殿堂拍桌怒斥在野党立委与一天到晚要别人做功德的两位阁揆；如同黑社会头子般扬言要和国会议员弄到底的卫福部长；唯恐两岸不开战，形同战争部长的外交部长；让护理师成为血汗劳工，坐视劳保即将破产还说拨补也是一种改革的劳动部长；把鸡蛋搞成国家级食安危机还坚持政策目的没有错的农业部长。

形形色色「无能」、「无耻」又「无良」的部会首长高踞庙堂之上，俨然就是诸葛亮痛斥王朗「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的现代翻版。

对政治学或公共行政稍有涉猎者都知道政治人物要承担法律责任、政治责任，乃至于道德责任，这是基本的政治ABC。从被媒体爆料搞外遇的王必胜与罗致政照样升官与被提名竞选立委、挡疫苗的陈时中出任赖清德台北市竞选总部主委、论文抄袭的郑文灿成为副阁揆等不胜枚举的例子来看，民进党人的字典中大概是没有「道德」二字，更别提要他们负什么道德责任了。

蔡英文执政7年多以来，每当外界对于政务官的政策制订与执行、个人言行操守有所质疑时，最常听到的回答是「如有违法，欢迎提告」。乍听之下，勇于承担法律责任似乎是一种有为有守的态度，殊不知守法乃是每一位国民应尽的义务，如果手握政治权力的政府高官们要负的责任和普罗百姓一样，又有何脸面坐领高薪，行使人民赋予的权力。

我们再来看看民进党是怎么处理政治责任这回事：2014年高雄气爆32人死亡，高雄市长陈菊全身而退还高升监察院长，出来负责辞职的副市长吴宏谋不久就回锅复职，蔡英文执政后历任工程会主委、台湾港务公司董事长、交通部长等要职，目前仍稳坐中华邮政董座。2021年太鲁阁列车出轨49人死亡，交通部长林佳龙辞职下台，之后先出任无任所大使，2022年竞选新北市长失利，不久出任总统府秘书长。

最经典的当然是日前因造成全台蛋蛋危机，又说不清为何资本额50万的公司可以拿到政府数亿元标案的赔钱部长陈吉仲，先是死不认错，首度请辞竟发生现任阁揆慰留，前任阁揆不舍的奇景，之后在选情考量下才终于下台一鞠躬。因此，对绿营政务官来说，为政策问题负政治责任下台，不但不是政治生涯的催命符，反而是对党表忠的投名状，只要党继续掌权，总会等到华丽转身，重回政治舞台的一天。

归根究柢，我们现行的宪政制度豢养出了酷斯拉总统，而在国会一党独大下，权力一把抓的酷斯拉总统又可以肆无忌惮地包养着一群无能、无耻又无良的政客「谋国家的财，害人民的命」，导致民主政治原则败坏，责任政治形同儿戏。如果不能像柯文哲所主张的「把阁揆同意权拿出来谈」，真心实意地从根本上解决目前赢者全拿，毫无制衡的宪政问题，彻底打倒酷斯拉总统制度，洗净臭不可闻的政治酱缸，整个国家将继续沉沦下去，中华民国成为「菲律宾第二」的日子恐不远矣！

（作者为台湾新故乡智库协会研究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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