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令政府债务升至二战水平 减债并非易事
随着全球各国加大支出抗击新冠疫情,政府债务已飙升至二战以来最高水平。图/美联社
随着全球各国加大支出抗击新冠疫情,政府债务已飙升至二战以来最高水平。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截至7月份,已开发经济体的债务已升至全球本地生产总值(GDP)的128%。1946年,这一比例为124%。
在美国前总统布希(George W. Bush)执政时期担任经济顾问委员会(Council of Economic Advisers)主席的Glenn Hubbard表示,目前,各国政府应该担心的不是不断增加的债务,而是应该把重点放在控制疫情上。
Hubbard表示,与战争的类比是完全正确的。他说:「我们过去和现在都在打一场仗。现在的对象病毒,不是外国势力,但支出并不是问题所在。 Hubbard是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Columbia University』s Graduate School of Business)名誉院长。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已开发经济体迅速降低了债务,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经济的快速成长。到1959年,债务与GDP之比下降逾一半,至50%以下水平。由于涉及人口统计、技术和成长放缓等原因,这一次可能会更加困难。
在战后的乐观时代出生率激增,导致家庭数量上升和劳动力数量成长。从电气化、郊区化和医疗改善中获益的时机已经成熟。
各经济体在整个20世纪50年代末都处于急剧成长状态中。法国和加拿大的年平均成长率约为5%,义大利接近6%,德国和日本超过8%。美国经济每年成长近4%。
保德信金融集团(Prudential Financial Inc., PRU)旗下投资管理业务PGIM Fixed Income的首席经济学家Nathan Sheets表示:「如果未来10年能达到上述数值的一半,那就很幸运了。」Sheets曾担任财政部负责国际事务的副部长。
近年来,美国、英国和德国的年成长率约为2%。日本和法国的成长率较接近1%。义大利几乎没有成长。
尽管消灭新冠病毒可能刺激乐观情绪高涨,但将很难重现二战后的繁荣。发达经济体的人口成长已放缓,随着社会老龄化,劳动力正在减少,生产率也在下降。
到20世纪60年代初,七大工业国(G7)的年人口成长率都接近1%或更高。如今,G7中没有一个国家的人口成长率达到1%,日本和义大利的人口则在减少。
战后经济的快速成长和军费开支的减少使减少债务变得容易。1945年至1947年,不考虑经济成长或通货膨胀的影响,美国的联邦支出下降了一半以上。
各国政府在疫情期间推出了各种刺激计划,例如扩大失业救济规模、直接向家庭发钱等,一旦这些刺激计划结束,政府的支出就会减少,但减少程度不会像二战结束时那么明显。
Hubbard说:「我们能不能避免出现象二战期间那样的爆炸性开支,不要让当前的刺激计划演变成在未来扩大的大规模社会开支?」
如今的高债务水平并不是从新冠疫情开始的。从上世纪80年代起,美国、欧洲和日本的债务就已经开始成长了,主要受医疗保健和退休金开支驱动,即便在非衰退期也是如此。
二战后,发达经济体放松了对薪资和物价的管控,突如其来的通膨帮助降低了债务。如今,尽管有大规模的经济刺激支出,却看不到通膨的迹象。
低利率是上述两个时期的共同特征。联准会在二战后将借贷成本保持在较低水平,以减少美国政府的利息成本。
现如今美国财政部和联准会之间没有进行正式合作。但在低成长、劳动力市场受损及低通膨的背景下,大多数央行都认为延长超低利率的期限是适宜的。
既然这种高债务的局面不是有意为之,那么发达经济体可能会退而求其次,最终接受政府债务大幅上升的局面。
各国央行已购买大量国债,以压低长期利率,并在经济疲软时期支撑成长。此举减少了公众持有的政府证券数量,且此类债务的利息大部分又回到政府手中。
美国26兆美元债务中有超过4兆美元由联准会持有。日本央行持有超过4兆美元日本政府债务,在该国约11兆美元债务中的占比比美国更高。
日本的例子表明,债务可以长期上升,达到远高于GDP的200%,而不会引发财政危机。
经济学家称,央行持有如此多债务,一些债务管理的风险和挑战就会从财政部转移到央行。
「我预计央行会取得成功,但这的确带来挑战,」曾领导联准会国际金融部门的Sheets称。「无论何时进入这样一个陌生领域,总存在一种风险,即某个环节可能出错。这是一代人的问题,我们总有一天需要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