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文彬、李永丰 点燃艺术的火焰

疫情间,世界秩序乱了套,但表演艺术人不忘初心,在乱世里仍坚持自己的初心,创造舞台机会剧场人李永丰指挥家简文彬,一个是热爱古典音乐马勒迷,另一个是享誉国际的音乐人,两人推广艺术,一路上曾经灰心失望,但都不曾放弃,而是抱着让更多人走进剧场的心耕耘,期许人人都有亲近艺术的机会。

创造机会 人人都能接触艺术

问:两位都是有能力在台上演出的表演者,从事艺术行政幕后工作的初心是什么?

简:我2001年到2007年在国家交响乐团(NSO)担任音乐总监,在2006年推出华格纳乐剧尼贝龙指环》演出计划,那是一个大计划,顺利完成演出之后,有记者问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我说NSO不只要在两厅院,应该要是全台湾的NSO,为此,我提了一个计划,希望NSO能够走遍全台湾所有乡镇和纸风车剧团后来做的368下乡理念一样,但当时没有获得支持,我觉得很灰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对我来说,艺术不是殿堂,或许每个人都可以崇拜艺术、热爱艺术,但那是个人的事情;假如是一个有力量的人,应该要让人有机会接触艺术,有些表演艺术的类型,或是可以马上领略,像是戏剧;而舞蹈、音乐,就会需要渐进式地了解,重要的是要创造机会,让人有机会接触,进而有不同的可能。

这个计划没能完成,我曾经很灰心,但后来国家表演艺术中心第一届董事长陈国慈询问我,要不要接武营国家艺术文化中心?我当下被政府要做卫武营的决心感动了,看到这样一个计划,把一个军营变成公园、表演艺术中心,成为大家都能去的地方整整中央与地方的角力,才有现在的卫武营。

这样人人都能走进剧场的精神,也被打造卫武营的建筑师荷本实践了,我等于是第三代的接棒者,我心中一直觉得这是众人的艺术中心,怎么样把艺术和生活结合,进而接触更多表演,我们提供机会,让观众自己选择。

走向幕后 把这辈子奉献出去

李:我认为在苦难的人生里,艺术是最好的慰藉,能滋养心灵。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高中时期学画画,大学考七次才考上,对艺术一直有很大的热情,在什么都不懂的年代,觉得自己最厉害。

我有次在亚维侬看戏,有个南斯拉夫导演的作品,运用了多焦点手法呈现,让我目不暇给,当下完全被惊讶到,深受感动,如果这等级的导演是剧场界的研究所,那我就是幼稚园吧。

杰作面前,我深知自己的不足。后来我到美国住了一年,看了纽约芭蕾舞团的作品《红色房间》,舞者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我看到眼泪一直流,不知道为什么。

1997年回台,我就得忧郁症,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个咖,艺术的世界太大了,艺术太深了,我问自己到底能做什么?我是个很爱哭的双鱼座,每次碰触到艺术时,常常会觉得很感动,泪流满面,与其要上舞台演戏,倒不如就把我这辈子奉献给艺术家吧,所以才会从事幕后工作。

问:疫情带给表演艺术不少考验,未来要如何因应

疫情带来考验 变通以求生存

李:疫情让我很沮丧,去年还遇到仓库火烧的事情,赔得要死,后来还跟高雄银行借贷5千万,现在大家都不会让我死了,因为我负债累累,死掉了,钱就要不到了。

整个表演艺术都很惨,国内外都是,感谢指挥中心守住台湾的疫情,让我们还可以演出。我悲观地认为,未来的灾难只会愈来愈多,而做艺术真的没那么伟大,假如真的过不下去,大家就来卖面,艺术就是要和生活结合,打个比方,如果真的过不下去,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剧院办桌?总是要有弹性,艺术是人的事情,但不要把人扛起来膜拜,做艺术之前,人人总是要先吃饭。

简:艺术真的很脆弱,常常不是那么必要的事情,尽管如此,在疫情间,卫武营还是想办法维持艺术的动能,如:线上影片、线上音乐厅,加上场馆有很多开放式的公共空间,可做一些推广的活动,例如每个月的某一个周三晚上一起来跳舞,同时想办法让艺术团队维持创作力,作为公共场馆,我们能做的,就是维持艺术的火焰,让它不要因为疫情而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