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但有关系
当红韩剧《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看似探讨长期被污名化的精神疾病,并凸显照护者、陪伴者的心路与辛酸,实则反思全球化的成功至上主义所衍生的阶级问题。
剧情描述疗养院的看护工,自小必须承担照顾自闭症哥哥的责任,看似坚强的外表,内心其实住着一个渴求被爱却被强迫长大的小男孩;女主角则是孤傲冰冷的畅销书作家,是被众人捧在手心上的任性公主,却冲动行事而差点毁掉自己的事业。看似不相干的两人,因为至亲家人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命运交错。
男主角一心想过自己的生活,却又放不下无法自理日常生活的哥哥,双方彼此情绪勒索,恶性循环,当真爱来临时,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女主角行事作风看似强势,其实活在死去母亲的暴力阴影下,父亲病后的冷言冷语,更使她活在不被爱的地狱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备受精神疾病困扰的病友,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去,他们也许渴望被理解,却又经常陷入一种不可能被理解的绝望情绪,甚至对外界同情的眼光感到排斥,更不要说歧视。
但其实更教人心疼的,是那份永远觉得自己不够好的心情。男主角为了满足家人的期望,好好照顾哥哥,却永远达不到目标;女主角为了成为乖小孩而努力着,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够好,必须使自己看起来冷酷,直到遇见使自己打开心扉的男主角,才卸下心防。
一场关键戏,女主角提及她的一头长发是母亲强迫她当一个淑女、乖孩子的印记,她曾动念剪去,却遭到母亲暴力对待。她最终决定剪去长发,并说:「我终于剪掉我的束缚。」足见这份束缚有多纠缠。
此外,剧中的蝴蝶意象,既代表重生,却又是加害者身上的符码,男主角抽丝剥茧,从哥哥凭记忆画出的图像找出杀母凶手,结果令人意外。但精神病患失控时,陪伴者习惯以「蝴蝶式拥抱」安抚情绪,此刻的蝴蝶又充满正能量,疗愈无比。
虽然是神经病,但真的没关系吗?韩国人大胆逼视这个问题,也代替患者及其家属探问这个严肃的问题。答案不见得肯定,有关系的却是,自认为正常的人,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如何与至亲家人相处?如何摆脱始终认为自己不够好的地狱?如果不能面对这些问题,正常人与精神病,其实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