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最推崇的左右手——密谋营救汪精卫 (二)
1909年(即清宣统元年),胡氏奉中山先生命回香港组织南方统筹机关,与黄克强、赵伯先、倪映典等谋攻广州,运动清廷新军举义,业已成熟,并定期发难。事前,因新军与巡警冲突,一发不可复遏,遂未能按预定计划进行,以致功败垂成。中山先生在美洲闻讯,亟取道日本回国,在未回国前,先约胡氏等往新加坡相晤,又召开庇能会议,商继续进行计划。
当胡氏与黄克强等谋攻广州之际,汪精卫以整理党本部及《民报》事,留在日本东京未返。汪鉴于河口及各地起义之失败,遂启个人向清政府要员暗杀之决心,胡对汪曾屡加规止,并有长函,力言暗杀之无济。精卫答书云其志已决,乃偕黎仲贤、喻培伦、黄树中、方君瑛、曾醒等入长江,欲杀端方。
我今为薪兄当为釜
因行程相左,乃变计皆入北京,谋刺摄政王载沣。胡接汪濒行手书,书仅八字,系以指血书,文云:「我今为薪,兄当为釜。」精卫当时曾有文刊登《民报》云:「革命党人,只有二途,或为薪,或为釜,薪投于爨,火光熊然,俄顷灰烬。而釜则尽受煎熬,其苦愈甚。二者作用不同,而其成饭以供众生之饱食则一。」其血书即约举此义也。胡氏怀汪血书数年,视为珍物,及辛亥光复广州后,因石锦泉部闯入水师公所,胡于仓卒中遗失此书,其后虽欲以重金购求,不可复得,氏甚恨之。
其时中山先生已任胡氏为南方支部长,支部费用,由港方同志负担,林直勉、李海云两先生则倾其家以为助。黄克强由日本到港,氏与之规画一切。运动粤省新军之任务,以倪映典为总主任,其运动新军,进步至速,至1909年冬,新军加入同盟会者凡三千余人,氏与伯先、克强,尚虞其不足,复使姚雨平、张醁村等,运动巡防营之驻在省会者,又使胡毅生联络番禺南海顺德之民军为响应。是年邹海滨、陈炯明二人,始以朱执信之介绍,至南方支部,克强大喜,与邹陈一见如故。其时炳章(倪映典字)来港,报告定元宵十五前后起事。
嗣因旧历12月28日,新兵因刻名片事,与警察冲突,风潮扩大,炳章不及制止,及来港报告,胡氏与克强、伯先审议良久,改期正月(旧历)初六起事。炳章既返省,则新军反形已露,清吏张鸣岐、李准已严为戒备,协统张哲培密将士兵子弹收没,复令八旗兵运炮登城。炳章率众欲袭省城,中枪落马死,除死事者外,党人入清廷新军中任运动工作者,大多亡命香港,胡氏于受挫之余,唯有分别设法为收容之。
先是,孙寿屏先生(国父之兄)暨邓三先生,各佃有垦地于九龙新界,乃设法使亡命者就其地从事耕作。事粗定,胡氏乃与伯先、克强为筹款善后,且谋再举。氏为筹款事离港赴新加坡数日,遽得港电,获悉汪精卫因谋刺载沣事发被捕。胡闻耗,叹曰:「精卫死矣!」不禁流涕太息,痛心良友,竟至不能自解。
既由星洲赴庇能,陈璧君、黎仲实亦至,知精卫下狱未死,胡乃以营救精卫为第一任务,召集庇能分部同志开会于陈璧君家园,结果不得要领。会后氏废然就寝,恍惚梦精卫宣判死刑,乃大哭,哭声惊邻室,仲实、璧君皆起,急询之,知为梦噩也。未几,仲实、璧君二人冒险入北京,与胡执手言别,氏诵叶清臣贺圣朝词云:「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相对皆泣下,仲实等行后,胡自念,革命职责,断不容忧愤憔悴以死,惟继续奋斗耳。
宣统二年,中山先生由三藩市取道檀香山、日本过香港,特约集胡氏及赵伯先、黄克强等密商再举计划,中山先生一见面即表示:「我知汝等正谋营救精卫之策,我所以决计要再次发难,即所以救精卫于缧絏中也」克强等以革命新败,元气大伤,当时闻中山之言,面露忧色。
在密商时,中山先生对各同志,勗以大义,诸多激励,克强等亦由消沉又转激昂,且于一夕之间,筹得活动费八千金。复遣各同志分途劝募,又得五六万元。乃设立统筹部于香港,推赵伯先为总指挥,克强副之。胡氏则被推为秘书长。此次密谋再举,即黄花岗之役之事先安排也。
清廷防范警戒至严
清宣统三年,胡氏33岁。其时广州方面,因清廷防范革命党人滋事,警戒至严,胡氏等既决计再举,遂在港加紧筹划,密议多次。胡氏以为,若以广州城为发难地点,必须有主干部众,冒死进攻。伯先并定其名为「选锋队」。由伯先、克强、林时塽、熊克武、何天炯、姚雨平、张醁村、徐维扬、刘古香等,分任召集人,而以同志中之敢死善战者为合选,计共得4百余人。朱执信、胡毅生二人仍任民军指挥,以备响应。
新军方面仍由雨平与伯先旧部继续进行游说拉拢。其时党中之重要同志悉来港,会议结果,分为两种任务:一就统筹部分科办事;一于长江上下游谋发动应援。至于向广州密输武器与布置机关等秘密准备工作,分头进行,最称紧张。运输之事推由毅生、仲实理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