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上的魔术师》令人失望 原着小说消失无形
没有任何戏剧值得花两集的时间来还原时代场景，甚而要求读者看完场景之后，再来要求戏剧内容与表演、再来追问这出戏到底要说什么。
没有任何创作者有这个特权，可以要求读者——你看我花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钱来搭设场景，你看我前置作业做了多少功课，90%还原商场原貌，厉害吧？真的没有读者必须容忍两集，再给你第三集一次机会。这整个诉求就是荒谬的。
▲《天桥上的魔术师》老师（万芳 饰）体罚学生。（图／公视提供）
从戏剧的第一分钟开始，就必须认真地讲故事；铺陈结构、连贯表演、精炼对白。第一分钟失败了，怎么可能第九十分钟成功？！读者很聪明，看得懂演员是表浅地演还是深度地演，也看得明白剧本是形式夸张，还是为了夸张而夸张。真的不要小看观者，我们都很资深，也够成熟。更糟的是，我们甚至都熟读天桥。
而最不可置信的是，只有十集的短剧，怎么可以轻易让掉两集？放在韩剧，早被观众抛到老远，再也回不了头。也就是，没有人有多余的时间忍耐言不及义的拖戏，所有出现在五十分钟内的对白，都必须是有叙说价值的、有结构性的、有象征与隐喻功能的。
小男孩手比爱心的无聊口白，竟可以切换两三个镜头来夸饰笑梗，只能说是太浪漫。而包皮、鸡鸡、娘娘腔、同性恋、白花油、任天堂，重复堆叠的词汇符号都只凸显一件事：符征的空洞，以及符旨的匮乏。
▲ 《天桥上的魔术师》点妈（孙淑媚 饰） 。（图／公视、myVideo提供）
令人尴尬的是，历经五年时间（据称）漫长制作所搭建的商场与天桥，原本应该提供的还原写实，在此却变得更为虚假。而我也同意孙淑媚是有表演张力的演员，她的娴熟与生动口条充满喜趣。但又如何？你不可能靠一个演员拯救一出戏。尤其是，她的表演样态甚至与原着无关。
或许，最最令人失望的，是戏剧让原着小说消失无形。小说里纯真又世故的小男孩，在无法解释、难以言明的童年生存处境里的寤寐启蒙，在戏剧里荡然无存。
我想，无论为改编做再多的推托圆说都无法规避创作的失误，那就是，一出戏怎么样都不可以背离原作太远。读者所企图指向的原初文本，犹如改编作品的幽灵；幽灵无需现身，幽灵的精神性在场却如此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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