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48级分上台大 他要改变人生

文/程晏铃摄影/黄明堂

今年3月初,繁星榜单公布,媒体揭露詹俊宥就是最低级分繁星推荐上台大森林环境资源学系的学生,掀起网路上波波批评声浪。此后,詹俊宥谢绝所有媒体邀约。时隔4个月,首次接受媒体采访。

「暑假做什么呢?」原本预期他会以高中生耍帅式口吻回答:「没有啊,跟朋友出去玩啊。」毕竟18岁的夏天,青春总是躁动

但出乎意料地,「都在果园里帮忙」,詹俊宥说。8月正好到了葡萄第2期成熟该采收的时节,清晨5点,詹爸爸葡萄园剪枝后,收成的葡萄,就由他负责拆袋整理。每年寒暑假,他都在果园里度过。

除了帮忙采葡萄,今年的暑假行程多了线上微积分课程,还有每天搭车1小时台中丰原去补英文,「我成绩没有很好,跟他们有差距,读起来比较辛苦,可是我努力跟上他们脚步」,詹俊宥喃喃叨念说自己有差距,没说出口的是自卑。詹俊宥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今年进同个科系新生

詹俊宥高一、高二班导师王聪缙说,当批评声浪涌现,詹俊宥心情低落至少1个月,父亲担心他压力太大,还希望他转考警专。相对父母的担忧,詹俊宥如今反而更坦然与倔强,「不用理那些人,我还是想试试看」,他这么说。

事实上,从国中开始,詹俊宥心里的目标就只有台大。就读卓兰高中国中部的他,差一点就上了台中一中。对卓兰的小孩来说,留下或离开都是挣扎。

与其说是为了繁星推荐,倒不如说是受哥哥的经验影响很深,所以詹俊宥选择留下。在他眼中比他还聪明的大哥,当初选择离开卓兰,到丰原念高中;到了高三,大哥和留在卓兰高中的朋友学测分数明明相同,却因为在校排名不同,上的大学变成两个世界。

对詹俊宥和妈妈而言,哥哥的经历是前车之鉴。「我很想出去看看,但如果用繁星有机会拚到很好的学校,为什么不选择留下来呢?」

詹俊宥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上台大。最美的愿望,通常最疯狂,而这样的疯狂,来自资源匮乏的认知。

「我只是想上好大学,改变生活,赚多一点钱,」繁星之于他,更像是别无选择下的选择,是想离开家乡的孩子,最后的奋力一搏

认真读书、念好大学,是从小务农的父母亲灌输的观念,「他们从小就会说认真念书、念书、念书,不要回来做农,很辛苦,」詹俊宥还加重语气,强调了3次。

随着时光过去,詹俊宥渐渐了解,不管怎么找资源,在卓兰,教育资源就是特别少。

就算留在卓兰高中,3年的学杂费全免,每学期还有就近入学奖学金1万元,但就连补习,也得搭1个多小时的公车丰原市区。

全家只有爸爸务农1年最多80万的收入,还得养1家5口,没有多余的经费负担每月的补习支出。

高中3年,詹俊宥都没有补习。但为了要维持排名,他每天回家就复习学校上课内容,一直到高三,就算留在学校晚自习到晚上9点,回家还是继续复习1、2个小时。

詹俊宥也特别爱问问题。王聪缙说,詹俊宥曾经为了搞懂一个排列组合题目,可以问老师问上一整天。

考完学测选填志愿,因为家里务农,詹俊宥本来想选农学院相关科系,但未达门槛,于是他退一步想,也许可以填跟农业比较相近、跟环境工作结合的科系;加上精细计算落点,最后填了台大森林系和公卫系

「没想过会上」,查榜那天,詹俊宥紧张到一度查错榜单,看到自己的准考证号码在台大的榜单上,詹俊宥开心地在学校大吼大叫,「我妈一直笑啊,还问我有没有看错。我哥说,没想到我弟弟上了台大」。

面对排山倒海的批评,如果再来一次,还会想留在卓兰吗?詹俊宥的答案很肯定。「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我不是读书顶尖的,但因为繁星,我进了台大,资源多了很多、很多」,詹俊宥笑说,到台大,大家都很拚,自己也想拚一拚。

「我认真读,证明我也能读下去」,面对质疑,詹俊宥要证明,进台大不是侥幸,他也有资格念台大。…(完整报导,请见《天下杂志》第6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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