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地下室发霉玩具! 他从动物囤积者救下来:小毛驴,一起奔跑吧

作者:克里斯多福.麦杜格( Christopher McDougall)译者庄安祺摘自:麦田出版《一起奔跑吧,小毛驴雪曼!:热血跑步专家跟一只小毛驴的雄心壮志》

●精选书摘

「问题可能出在牠的大脑,而不是在牠的脚,」谭雅说。

雪曼到我们家已经四天了,自我告诉谭雅打算把她那跛了蹄子的病人拖到路上,看看牠想不想试试慢跑,差点把她吓出心脏病以来,也过了三天。那天早晨她来检查雪曼的蹄子时,我知道她仍然对我打的主意心存怀疑,但她轮流提起雪曼的每一个蹄子,检查上面柔软的肌肉,以及修剪后蹄子的形状,她微笑着站起身来。

「看起来不错,」她说,「史考特创造了一个小奇迹。」

「所以——,」我冒险发言,「你认为牠有机会到路上走走吗?说不定可以跑一小段路?」

谭雅还没有被我所提的驴子赛跑点子说服,完全没有,但我可以感到她对这种智力的挑战很感兴趣。对于像她这样老练驯马师来说,这就像为太空总署解决数学问题一样。她并没有承诺要把人送上火星,但她至少想了解一下自己能否破解这个方程式

她回答说:「你不知道牠原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牠那两只耳朵之间的脑袋可能承受了很多创伤,需要化解。」她瞥了车道一眼,然后回头看着雪曼。「好吧,让我们试试看。去把牠喜欢的那只山羊带来。」

我把山羊劳伦斯带过来,并且用绳子扣住牠的脖子。劳伦斯最爱冒险,尤其是可能有点心可吃时,所以牠热切地小跑步跟住我。我们经过雪曼面前,但奇怪的是,牠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谭雅说:「把牠带到路边这里来,让我们看看雪曼先生会不会跟过来。」

我可以确定雪曼在瞄我们,因为一等劳伦斯和我往前走几码远,牠就开始若无其事地朝我们的方向漫步。劳伦斯和我靠近大门时,雪曼加快了步伐,先是变成大步走……然后变成急行军……然后牠开始冲锋,像公牛一样朝我们冲来。

我浑身僵硬,赶紧摆出架势,准备迎接牠撞上来,接着才明白牠是朝大门去。老天爷,牠想要逃走吗?雪曼擦过我身边,然后急速停步,转身打横,用身体挡住大门。牠的头又低了下来,耳朵也耷拉下垂,就这样,牠又变成了悲哀、无辜的屹耳。

「哦,我的天哪!」谭雅大喊,「我喜欢。你看牠怎么逗你!」

劳伦斯仍然盯着谭雅,认定她正在准备点心,但当牠扭动身体,经过雪曼,准备穿过大门往她那里去讨食时,雪曼却挤进中间,不肯移动。雪曼不让劳伦斯在不带牠的情况下去任何地方,这表示要是劳伦斯不明白那扇大门外的世界有多危险,雪曼唯一的选择就是采取行动,拯救牠们俩。

「雪曼,你这个大明星!」谭雅大笑,「全都给牠搞砸了,但牠聪明得很。老兄,牠就像驴子的心灵捕手。」

她开始动脑筋。她凝视雪曼,心里想着牠刚才的小伎俩。在雪曼遭囚禁的那段时间里,牠失去了很多东西。牠的肌肉萎缩了,身体松弛下垂,牠对人的信任就算没有完全丧失,也严重受损。可是那种举动?营救劳伦斯的疯狂冲动?无论雪曼丧失了什么,牠似乎都表示自己仍然坚定、勇敢,并且非常忠诚,更不用说这小子有一点小聪明

「比赛是什么时候?」谭雅问。

「明年七月,」我说,「只差一点就一年。」

谭雅抿起嘴唇,模棱两可地来回摇头。「牠要跑多远?」

我说:「二十九哩。短跑道的话是十五哩。」

「十五哩,是短跑道。」谭雅翻了个白眼,「好吧,是我要你帮牠找件事来做,不过这并不容易。雪曼可以想出一百万种方法,让你的人生变成地狱。你看到你想把牠带出大门时牠是怎么做的?牠已经抢先了几步,而你甚至连开始都还没有。」

谭雅又恢复了送人上火星的模式。她说:「只有一种方法有可能办到。你想要驴子做任何事,都必须让牠认为这是牠的主意才行。让我们试试看。」

她走回自己的卡车,把腰包装满马的零食,一只手喂劳伦斯几块,让牠走开别挡路,另一只手则彻底地把雪曼的耳朵抚摸了一阵。几分钟后,雪曼似乎放松了一点。谭雅喂牠一点零食,然后解开劳伦斯脖子上的绳子,扣在雪曼的笼头上。她再一次抚摸牠的脸,然后很有威严地站直身体,让牠明白谁是老大,并带牠往……

牠不动。

谭雅拉了拉绳子,动作温和却坚定。雪曼一屁股坐下来,前腿顶在地上,准备对抗。「很好,」谭雅说,「现在我们等着瞧。」她紧紧握住绳索,但并没有拉扯,避开和雪曼势均力敌的拔河。「等一下……」

逐渐地,雪曼让步了。牠迈出了一步,然后又迈出一步,直到抵达绳索另一头的谭雅。「好乖!」谭雅轻声道,喂了牠几块零食。她再次开步走时,雪曼紧跟在后。

可是等我们走到路边时,雪曼却退缩了,仿佛那是熔岩流一样。「也许牠以前从没见过柏油,也许牠以为这是无底的湖,谁晓得?」谭雅说,「但是对驴子,不论任何事,只要你开始做,就必须把它做完。」她走上马路,把绳子圈在她的臀部下面,然后坐了下来。雪曼则耗尽全力倒车。一位邻居开着曳引机隆隆驶过,不得不猛转方向盘,以免压到谭雅。谭雅微笑挥手,稳稳坐在马路中央。

最后,雪曼把一只脚放在柏油路上。

「雪曼好棒!」谭雅欢呼道,「好小子。你看到了?你信任我,而且没有因此而死。」

★本文经麦田出版授权,摘自《一起奔跑吧,小毛驴雪曼!:热血跑步专家跟一只小毛驴的雄心壮志》。

★本书叙述一头从动物囤积症的主人手中抢救下来的小毛驴雪曼,如何找到勇敢活下去的动力。如何克服种种障碍,参加美国最匪夷所思的一场驴子赛跑。

★这只名为雪曼的小毛驴长期囚居在黑暗的破旧谷仓,当它被救出来时,「病恹恹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从地下室拖出来的发霉玩具,而不是活生生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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