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型监狱

指挥官陈时中吃卤蛋,象征0确诊。(林周义摄)

没有像武汉全世界许多大城市封城台湾在这波新冠病毒冲击下,只有自我隔离、禁止大型集会、保持社交距离及戴上口罩的措施,但我们大家也被闷坏了。当陈时中拿下口罩开记者会市府研议八大行业要不要开放营业,当防疫旅游艺文活动计划开跑,每个人好像正从监狱中放了出来,既期待又有点害怕受伤害

你有想过人类历史上的监狱是怎么形成的吗?从17世纪罪犯巴黎教堂门前被要求公开认罪,接着行火钳烙刑,被四马拉扯肢解。历经3/4个世纪之后,巴黎少年监狱制订了监狱囚犯规矩法国大革命后,逐步转成将所有罪犯判处相同的刑罚,并关进监狱,近代监狱于焉诞生。

后来英国社会改革者边沁的「全景监狱」,将地牢禁闭、光线剥夺及隐蔽性原理反转,保留禁闭的概念,将监狱分隔成单间牢房环状建筑及一座位在中央的塔做监视观看,彻底解构了监狱的形式,形成以监视与规训为主的惩罚作用。但如今我们想想,经历了这场世纪病毒传染,我们是否正进入一场新型态的监狱社会之中。

20世纪反叛性法国思想家、任教于法兰西学院思想系统史的米歇尔傅柯,于1975年就出版了《监视与惩罚:监狱的诞生》(Surveiller et punir:naissance de la prison)一书,分酷刑、惩罚、规训与监狱4个部分,从一场失败且残忍的酷刑与一份犯人作息表,掀开探究惩罚体系巨大转向的序幕,呈现每一次刑罚的转变,权力与社会所产生的变化。他说,对肉体示众的酷刑,其实有很大的象征性,甚至是在展演呈现。当作为刑罚压制主要目标的身体消失了之后,社会如何因此变好?

对于罪犯惩罚,我们往往只关注酷刑的消失,用人道主义角度来看待,对条文法典司法程序去探讨,甚至建立陪审团制度,以罪犯的角度与权益思考,或接受了精神疾病所犯的罪没罪,尽量不再直接针对肉体去裁刑。但制造痛苦的不只是来自于身体,我们的心灵心理所形成的伤害,往往比肉体痛苦更难受。

这场新冠疫情让我们充分体会到,被关起来失去行动自由的痛苦,这段时间许多人不出家门,大家都不出国了。尤其心理的禁锢更为严重,我们减少社交,变得习惯孤僻,降低了不必要的消费,习惯于被监视与惩罚。这会变成是一个封闭社会、锁国经济、禁锢心灵的新开始吗?当我们脱下口罩之后,我们的心里有解脱了吗?但愿新冠病毒不会造成这世纪新监狱社会的开始。(作者台北书展基金会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