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悲歌!父病危只能直播见最后一面 值班时薪仅70元…还要清犯人排泄物
▲法警除了需在日间开庭时值勤,深夜还得安抚犯人、监看电子脚镣,值班却不被视为工时。(图/镜周刊提供,下同)
图、文/镜周刊
11月5日,收到公务人员保障暨培训委员会(以下简称保训会)对法警争取加班费的决议后,悬心多时的陈照中才松口气,「有种沉冤得雪的感觉,能被看见、被理解。权力机关也认同这是不公义的。」群组里众人也兴奋地七嘴八舌道贺,「天佑法警」「爽嗳」。
这桩法警争取加班费的案件,是近年公务员工资战争炙烈的高峰点,加班爆肝却没能得到相应的报酬,终让基层公务员爆发不满。
今年七月,担任法警15年的陈照中先是白天出差,回办公室后协助检察官专案开庭到深夜12点,之后累得趴在办公室睡了。隔天起床继续上班,到了傍晚戒护开庭时他突然感觉胸闷、发烧和喘不过气。
那阵子他正在响应法警集体申请加班费的运动,号召地检署的同事们上签加班费,23个同僚里,1/3都加入。
陈照中感觉身体不适后,他想着隔天还得连续值班2日,在办公室待上一整天,便赶紧请检察官派其他人支援,让他回家休息。
连续工作2、30个小时,是不少法警的工作常态,以陈照中工作的彰化地检署为例,过去一个法警可能周末值班一整天,周一早上8点上班,到了傍晚遇上协助专案而加班到凌晨;隔天早上8点继续工作,当天又遇到夜间轮值,值班后再接着一个全天白日的工时,连续3天仅休息几个小时。
加班、值班算一算,陈照中每月工时高达270小时,家住台中通勤往来的他,有时下班开车都感到恍神,家里两个孩子也会追问妈妈,「爸爸今天不回来?」长工时让不少法警休假时只能睡整天补充体力,「家人也会觉得你怎么放假都在睡觉。」
事件过后,彰化地检署才调整轮值方式,遇上协助专案而加班时,前一天或后一天不需轮值。
「外界可能以为值班就是睡觉、看电视,但真的没有那么闲。」陈照中苦笑着细数法警值班的工作内容,陈照中说,夜间值班的法警必须监看电子脚镣的状况,「像是常有性侵犯剪断电子脚镣,我们监看的荧幕就会出现异常,这时就要赶快通报,然后联系当事人看看只是讯号错误还是人真的跑了。」
「酒驾重刑化以后,拦检抓到就算『现行犯』,警方带回警局讯问完,就会把人往地检署送。」陈照中说,晚上常会有酒驾被抓的人送进来,候审室里人一多,吵闹的、自杀的,时有所闻。
一月时长荣空服员控诉班机上一名外籍乘客要求空服协助如厕和擦屁股,在台北地检署工作的法警龙哥(化名)蹙眉埋怨,法警也常碰上如此荒谬的光做情境,「我们曾有同仁遇到犯人一个晚上拉了好几次,还不去厕所,就给你拉在地上。法警就得忙着清理。」
越见繁重的勤务,却只有不足额的人数来撑。法警的法定员额为4015人,现职却只有1750人;其中检察署法定最低员额2496人,实际仅593人,压得第一线法警喘不过气。从法务部年报来看,2018年新收案件48万6千件,相较2014年的41万3千件,成长了7万3千件,「但是法警人数只多了20人。」陈照中说道。
这个月还发生因为法警人数不够,单位深夜仅留一人值班。结果那位法警晚上11点得知癌末的父亲发出病危通知,却找不到人代班,只能请孩子开直播,见父亲最后一面。
夜晚与白日一般,得处理各项业务,却不被视为工时,仅有值班费每小时70元(编按:法务部2017年将值班费从原本60元提高成每小时70元)。法警无奈,值班费不到劳工时薪的一半,付出的劳务没有相应的价值。2012年高雄市消防队员徐国尧等人带头争取加班费,如今法警也走上同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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