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桐味觉的伤痕文学 《台湾舌头》写对妻子的回忆

图文提供/魅丽杂志

五味杂陈

微热台北午后,来到焦桐办公室木门缓缓开启间,瞥见焦桐高大的身影。他站在巨大书墙前脸庞看起来很严肃,嘴角线条看起来带点凶蛮,但他的双眼,藏在厚厚镜片深处,像头驯鹿

不久前的焦桐,多数时间把自己封闭于书房中,不肯见人。这次专访约了几个月,一再波折,总之焦桐心里就是还没准备好。访问当天,临出发前,总编辑还不忘再三叮咛,焦桐可能会不想说话。

众人走进办公室坐定,方缓过一口气,先有沁凉冷高山茶拉开惊喜序幕,再有热饮蜜香红茶活络思绪。采访美食文学家焦桐,一扫先前的忧虑,像聆听一阙交响乐,每一个转折背后皆是贴心。只是,寒喧过后赫然发现,焦桐似乎并不向往周到细腻的形象。「我最羡慕日本男人境界,一进家门太太递上拖鞋,我就『嗯』一声,」配合话中情境,焦桐点了一下头,「太太问今天累不累,我又答『嗯』。回家开口全部鼻音虚字应答。」

相对于言语铁汉一般的直铮,焦桐寡言中带着深情纪念妻子秀丽的〈晒恩爱〉一文,让读者重新看见,焦桐在饮食美学之外的另一面。为什么不肯接触外界?「这一年来,我让自己陷入异常忙碌的状态,分秒必争地忙,让自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每天环绕在四书之中:教书、写书、编书、看书。」他不敢停下来,否则眼泪就会汹涌而出,在这种状况下,焦桐从泪水心底,掏出了《台湾舌头》,为历经十年写作的「台湾三部曲」画下句点。「太多有关饮食的记忆,有妻子陪伴,我想不写都不行。于是,很抱歉,《台湾舌头》比较像伤痕文学,里面有我对妻子的回忆,还有我的成长。」

酸味

我们在书中读到焦桐幽微的辛酸,多数人说话都有口头禅,焦桐的口头禅是「我这个糟老头」。今年五十七岁的他其实正值盛年,但从小伴随他的自卑感,像是成长的印记,怎么也甩不掉。「我以为我没有父亲妈妈总告诉我爸爸死了。小时候上学登记的家长资料,父亲栏写着『不明』,老师特地点名问我,怎么父亲栏没有名字,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非常难堪的记忆。」

直到几十年后,焦桐才知道,当年父亲不但没死,还有一个元配家庭,自己还有哥哥姐姐。但这些极为稀薄的血缘关系,没有带给焦桐什么感动或快乐,淡淡的,好像只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只留下一抹带点遗憾的,略微酸楚的味道。「但因为这样,更知道妈妈当年的辛苦,那种对母亲的心疼,已经像是呼吸般,深刻到不需要去感觉或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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