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奎》老兵父亲阻止我混帮派的智慧
【爱传媒王凤奎专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小时候成长的生活环境,就是人生颜色的大染缸,混帮派成为「黑道」兄弟,往往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结果。一群不喜欢读书的社区青少年混在一起寻找生命的刺激,让无聊的生活也可以多彩多姿,自然就形成外人眼中的不良帮派兄弟,而帮派为了保护自己存在的势力,结伙「逞凶斗狠」,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从小就身处于社区帮派的地盘,有时不免好奇,想尝试帮派份子的滋味。我小六时,知道社区帮派藏放了不少「家伙」例如武士刀、西瓜刀及「直管」,就在我家加盖的厨房上面,原因是我家最靠近社区巷口,一旦有其他帮派来社区「抄人」(打杀敌对的帮派份子),或是他们要去其他帮派抄人,可以最快速度拿到武器。有好几次我发现他们在我家厨房上面拿了家伙要去抄人,就会偷偷跟着他们后面去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父亲深知加入社区帮派会有严重后果,只要发现我接近他们,就会以严厉打骂的方式禁止。但是父亲经常在外做工,根本无法整天监视我的踪迹。后来父亲发现严禁的方式作用不大,改用另一种比较有智慧的方式,与社区中带头的帮派「老大」套交情,对他「晓以大义」,由「老大」来说服我不要跟他们混在一起。之后每当我想与他们混在一起时,「老大」反而会出面劝告说:「你是读书的料,好好读书,不要跟着我们做『坏事』,以后才会有「出脱」,但是你若发生任何事需要帮忙,我会帮你摆平。」这是我很小就认知到的帮派义气。
国二那年,台湾兴起「打砖块」的电动玩具,在我就读的怀生国中附近有一个「正义国宅」地下商街,里面摆了好几台「打砖块」的电玩机台,许多我们学校的学生放学后经常跑去打。有一次为了抢打电动玩具,我与一个同校的在地帮派份子起冲突,与对方打了一架。没想到隔天中午要去餐厅吃饭,走在楼梯间,前方冲上来四、五个人。我一见苗头不对,转身要跑时,从楼上也冲下来四、五个人,将近10个人围着我吼叫,一群人一阵拳打脚踢把我击倒在地,我一个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抱头屈身缩躲在楼梯间的角落,这群人又是一阵咆哮,然后就闪得不知去向。
我被揍得全身到处是青肿瘀血,慌忙起身跑到后段班区去找我们社区「逗阵」的,告诉他们我被堵了。「带头的」说:「是谁?我们一定要帮你讨回来!」我大致描述了我的遭遇。隔两天的中午,我被告知到学校的某间厕所,「带头的」指着被一群人围着的一个人问:「是不是他?」我一点头,他们一群人就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踼,重演前天我被「围殴」的情景。
后来听说两派人马的「老大」为此摆桌谈判,西线才无战事再起。这是我这一辈子「混帮派」、「耍义气」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经验,那次之后,再也没有经历「堵人」与「被堵」的「街头」事件,我也从此走上「正途」,没有成为混帮派的黑道兄弟。
回想起来,像我这种在困苦环境成长而没有误入歧途的孩子,除了感激父亲的智慧教导,也要感谢这群讲义气的帮派兄弟,他们是我的逆境菩萨!
(待续)
照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