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七年级 我是公民

▲立法院反服贸抗议。(图/记者陈明仁摄)

老师(高雄市高中国文老师)

到第五波的镇暴驱离,我终于按下遥控器的电源键天已经微微亮了,我正要盖起棉被,躺进黑暗中好好地睡一觉侧着一边,把自己缩起来,就像我们这几年一样不看不听不说,一直睡得很安稳,只要不看不听不说。

我们差不多是在解除戒严前后那四五年出生小学时的班级座号可以排到55号老师拿着木条,每天八点检查你的手帕卫生纸我们差不多是在蒋中正生日可以放假的年代出生那是一个写作文有SOP结尾的年代只要写到「勿忘对岸」「解救同胞」等关键字就有不错的作文分数我们差不多是有乡音的老师们的最后一届学生老师上课时候会谈金门砲兵,讲到南京大屠杀会哭我们也就跟着哭我们差不多是在旧思维崩解,新思想尚未完备的年代出生经济已经起飞,你的铅笔盒按一个键就会发射所有的社会都弥漫着开始奔跑的氛围我们差不多在民主正在发芽的时候出生小学老师以自己也说不熟练的口条告诉我们怎么民主的开班会要有人提议、有人附议、有人反对请提出理由,最后同班同学投票决议我们的小脑袋摇摇晃晃,嘻笑着提着自己当时偷偷爱上的女生号码因为这样就可以在每堂课老师进教室前看到她,站在讲台上我们故意调皮捣蛋,看她手足无措等老师进来,再被狠狠的海K一顿

民进党在我们的国中时期是一个正火热的词那时候的政治明星留着一头像大雄班导师的旁分油头发我们看他在立法院质询,简直帅毙了他经常用几句话把国民党扁到说不出话,现在知道打脸的始祖是他所以他爸爸有先见之明,将他取名叫陈水扁什么党外运动美丽事件都已经是你高中以后才真正明白的事了那时候你只以身为扁迷自豪身边许多人都有一顶绿色的扁帽我们看着他在参选台北市长的时候有拉门的雾雾电视不时还有杂讯,但我们听得很清楚他怎么用几句话就堵住黄大洲跟赵少康,我们觉得他帅毙了因为陈水扁参加了学校没有人要参加的辩论社因为陈水扁下定决心要考上法律系

我们考上了高中常常被说很幸福,因为是废除体罚的一代,是废除联考的一代我们已经没有联考,但我们学测和指考刚开始的白老鼠我们已经没有体罚,开始有人说我们抗压性不足像草莓族我们已经拥有手机,那时候拿OKWAP是一件好嘻哈的事我们已经敲打键盘,在DOS系统疯狂按着上下左右键和春丽玩着快打旋风我们懂了一些历史,知道国民党和共产党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听南京大屠杀的故事不再会哭高三读三民主义的时候,会想到一些党外的人物陈水扁还是最夯的政治明星他不负众望选上台北市长你看着他扫黄,荡黑,你看着他降低公家机关柜台高度他的支持率好高,你以为他连任台北市长是肯定的了但是他没有就像我们终究没有考上法律系一样他落选的那一夜好多人哭了:「对于进步城市的无情,是伟大城市的象征」

我们终于上了大学我们玩社团,我们课翘很凶,我们活在有史以来最自由的时代我们有了投票权,那年国民党内部分裂,陈水扁当上了总统我们在生命中用自己的选票权参与了政党轮替骄傲极了那天晚上凯达格兰大道第一次开了夜市电视出现了蓝绿两种颜色从今以后所有愿意关心时事的人开始被分为两个对立的方向还曾经为了这件事,在宿舍后门跟大学时期的男女朋友大吵一架

陈水扁开雪隧,建高铁,被称为拿人民的纳税钱好大喜功他在国会被国民党多数绑架他要拚总统的第二个任期了我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319枪击案的真相是什么些微票数的差距让凯达格兰大道又开了第二次夜市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了但整个社会的速度慢了下来,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氛陈水扁终于在第六年成为走不动的跛脚总统他拿的拐杖,是深绿色的拐杖红衫军在凯达格兰大道住了下来这一年我们是大四或大五或不幸的硕一了发现自己没什么谋生能力,未来雾茫茫一切不明少年时期走过来的热情信仰一夕崩解:「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

海外的帐户被一条条的翻了出来我们看着当年自己满注热情投下的那一票那个人化成一幅新闻画面,双手上铐,高高举起

我们找到了一个还可以的工作,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关心这些事了当初那个高谈阔论的少年,变成社会的一个小螺丝钉我们后悔自己年轻时的热情所有当时和你持相反意见的朋友都讪讪的看着我们笑我们不是被陈水扁打脸是被曾经这么信仰政党轮替、民主法治的自己打了一把脸我们丢掉NOKIA3310,不去想太坚硬的事情用一个月的薪水买了第一只智慧型手机第一个下载的app软体是批踢踢发现学弟妹们看到你滑着黑色的页面时居然面无表情发现讲些五楼的梗时只剩自己在笑精灵之城登入人数锐减的那一年,我们开通了自己的FB在个人页面关于政党的询问,想了很久,按了略过从此以后不太看政治新闻,每次选举就说自己住在中坜

国民党在2008年总统大选没有意外地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选票里面有好多曾经的2000少年伤心的泪水你对那个人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爱慢跑,穿泳裤出现的时候一定搭配着无数女性的高声尖叫我们工作了几年,有了一点积蓄但是草莓族这个称号还是跟着你你不明白小时候看大人买房子车子怎么这么容易这几年是存了一点钱我们却连到提款机提款时,都不敢多看剩余金额一眼这几年的兴趣是用iphone寻找最近的咖啡店用各种角度把自己的一个下午打卡上传MSN宣布结束了那一天,发现自己早已经两个月没有登入了我们早已改用FB记录所有的小‧确‧幸无名宣布停用的那一天,我们曾经以为可以把年少的自己永远存放在无名有一天终究会回头去看看痴狂的自己却发现这两年,我们的生活只Line和FB

我们终于没有备份到无名的网志和照片心想这样也好我们越来越安静认份工作,也不求大幅度加薪我们差不多是25岁到35岁的七年级做过一些对于人生的梦,想像过会在28岁的年纪步入礼堂30岁以前存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偶尔请个特休出国放松心情过年过节有余力买精品送给父母亲这是我们曾经想像过的二十多岁的青年时期

但事实上是28岁时发现所谓真爱和财力证明成正比30岁了第一桶金往往出现在早晨七点钟的马桶里过年过节咬着牙在红包里塞进仅存的现金上一次出国不确定是到金门还是兰屿

所以当我们在18号晚间打开电视发现一群学生入侵了立法院为了一个大概听过,却从没有深入去探悉的服贸议题我们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这几年我们习惯不太发出声音﹞想着这阵子又有个晚间八点的政论性节目又有新的话题

19号的新闻画面,是鸡排妹爬上立法院柯P上台发言,黄国昌老师到现场声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看到一个刺目的新闻画面是一个桌子上排满了名片,底下跑马灯描述这是张庆忠立法委员抽屉里翻出来的东西满满是中国高官的名片

我们第一件事情,是立刻登入批踢踢跳过圆仔、黑人陈建州、鼎王打八折的新闻直接从推文五十以上的文章看起我们用研读Paper的方式看过了懒人包、郝明义、郑秀玲忽然,我们看懂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一直到星期日下午以前我们其实抱持着参加园游会一样的心态我们到现场,PO了几张照片上传到FB和洪仲丘事件一样,我们排排坐好在柏油路上唱着歌,吃着便利超商的微波食品,身旁有一些经过时间筛选的朋友我们想,这是我表达关心这件事的方式我们温和,理性,我们非常有礼貌的向陌生的朋友问好,因为怕清大校长担心

扪心自问,我们其实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情最后的走向但我们不提,也不会和身旁的好友们谈太严肃的话题自从蓝绿恶斗以后,我们只敢嘻嘻哈哈地说正妹的大便也是粉红色的这类北烂话自从蓝绿恶斗以后,我们只敢在JOKE版上绞尽脑汁参加马Bumbler的征文大赛自从蓝绿恶斗以后,我们只敢在推文里问吾欲升为什么没有找我们play one我们不谈太严肃的话题,一个不小心,就陷入立场纠纷、意识形态就陷入蓝绿恶斗里

23日晚间七点,学生们冲进去行政院起风了,所有FB、八卦版,所有熟知的资讯管道开始摇摆我们忽然不敢在个人动态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们忽然不敢说话,我们又熟练的安静下来尽管我们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尽管我们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也应该要发生甚至,还太晚发生了

我不知道你那一晚有没有睡着?直到凌晨五点,水车进场,水柱冲了下来,我也把棉被盖了起来,逼自己阖眼。我以为我现在已经身在一个自由的年代因为我看过真正的暴民我看过陈水扁时期的深绿人士,他们拿着整箱的鸡蛋,蛋洗行政院看过计程车队在竞选的造势场合绕着街区一圈一圈猛按喇叭示威看过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穿着丧衣,在内政部前撒着冥纸,拉起红字白布条── 这些大多是低阶的工人、劳工、农民我看过连战宋楚瑜时期的深蓝人士,他们拿着汽油弹,出现在红衫军的集会看过邱毅开着冲锋车,惨遭撕发迫害看过拿着鸭嘴油剪,手持铁条,推倒拒马,互丢石块,,攻击采访车── 这些大多是中阶以上的白领,有人住在天母、大安区

但我看到23号新闻中的学生,举高双手,大喊「不要打人,不要打人」「和平和平,和平和平」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任何作为武器的工具他们怀里揣着笔电,口袋里放着智慧型手机唯一称得上武器的工具,是手中的原文书里,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们笔记着所有学术殿堂中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知识他们试图在部落格、网路、BBS上以笔为戈攻伐一座以权利傲慢兴筑的危城但始终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只好用最原始的手段,让自己成为行动上粗暴的人民尽管他们知道,真正的暴民是那些拒绝思考的人真正的暴民是那些不愿沟通的人真正的暴民是那些以一己之私裁一国之大事的人真正的暴民是外表看不出来的在内心里,在脑袋里,残暴的主宰所有自由思维,在自己的内在成为暴君真正的暴民是文明的外衣,在思想上粗暴地反复用温柔的话语强奸你但他们没有时间解释这么多了如果不冲进去,会像多少次立法院、行政院、经济部、劳委会前静坐抗议的民众最后成为台北市景中,一道瞥目即逝的短暂风景

这一晚我发现我不再年轻我熬夜,我震撼,我感觉自己的内在的某一个部分受了伤隔天早上起床,我依然能够梳洗,笑笑地听同事说着小孩、团购的小确幸话题我们这一代听过不少悲惨的事情郑南榕自焚、林义雄被灭门,陈文成被自杀、吴淑珍车祸半身不遂,陈菊被关了好几年施明德22岁起被刑求至满口假牙,我们不陌生许信良、黄信介的过去我们其中的有些人甚至认为,台湾的国父是史明我们痛恨国民党时期的傲慢但更痛心民进党时期的沦落多少过去的民主斗士,在转身之后,成为了另一道权力高墙的版筑工所以我们不看不听不说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直到我们发现,国家大事变成圆仔三个月大又便秘,霜淇淋打卡了没,哪里还有雷神巧克力塑化剂、毒淀粉、毒酱油,混掺米、假橄榄油、含钠奶粉、黑心油、纸餐盒、非中药锅底这些食安问题,两个礼拜后就会从主播的嘴里消失让我们持续关注下午茶吃到饱,龙虾吃到饱,夜市小吃吃到饱我们被快速而无品质的新闻喂养,逐渐被驯服手机打开就看见最新的生活消息总统的表达能力只剩下十六个字,每年元旦文告都在拚经济我们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存一些钱,有一台车,住一个家,身旁有一个人不敢生小孩了,因为我们自己就是不想长大的小孩我们在25岁到35岁这个区间,他们叫我们草莓族,我们是七年级

我们不再年轻,我们已经是这个社会的中坚分子,有些人说我们是青年但我们很安静,我们不看不听不说我们享受过最完整的自由和美梦,出了社会之后发现一切皆空我们期待过自己青年时期能成功,出了社会之后发现很多人老而不休直到看见学运里的领导者,才发现原来青春从未消逝,只是迁徙我们看着他们的脸庞,拿着麦克风的手还会颤抖我们惊讶的发现,这是新一代的政治运动他们不煽情,不发出叭叭叭的噪音他们不悲情,说起自己的想法会发抖但是有条有理他们不滥情,不是因为自己亲身遭遇了事件才站出来他们的关心放在别人的痛苦上他们看见的是一个不认识的洪仲丘,看见的是服贸过后台湾似乎可预见的政治倾斜的未来他们不是因为小我才关注政治,他们是从小我中看见大我的层次所以挺身而出,逼着政府从小我的事件出发,改善大我的体制他们的年代没有读过三民主义,但是他们正在亲身实践主权在民这是一个新的时代了我们已经进入青年时期,我们却帮不上任何忙,我们是失落的七年级

我是一个高中老师我从思想正确的年代开始接受教育,我经历过民主思潮、民粹至上、民意运动、政党轮替我准时投票,偶尔关心国家大事,不做违法的勾当,我以为,我在做民主的事。但现实并非如此。我的选票往往被不够好的选项绑架,在两个苹果一样烂的状态下,我只能盲目的投下并非最能代表自己心中意志的选票。我从新闻中关心国家大事,但是我们国家的新闻却在金钱的魔戒中,被慢慢收编我所关心的国家大事,是别人帮我选择过的国家大事而他们淘选的标准往往与我不同,但我却颟顸不知。我不做违法的勾当,准时缴纳税金,偶尔迟缴停车费,我以一种天真的相信这些税金终会来到国家最需要建设的地方,社会最需要帮助的人民身上我却从来没有认真监督立法院是否有做到修法、审议马英九宣布陆生来台一个月享有补助一万,我们的学生还在助学贷款我木然的心抽痛了一下,转过身告诉我的学生,赶快念书不要鬼混每年时间到,乖乖地缴纳新增的补充保费,逆来顺受的接受油电双涨的令言我不做违法的勾当,我却天天看着违法的情事在我眼前发生。我选择漠视。

19号晚间高雄美丽岛捷运站里,学生发动了静坐和北部的立院相呼应我洗了澡,带着眼镜、口罩,坐了一个小时后,默默离去云林的阿公知道了这件事,周末回家严肃地叫了我到客厅用苍老口音的台语告诉我:他十三岁时228事件发生,从基隆到嘉义所有认识的朋友莫不噤若寒蝉以前的料靶子就是现在的政风科,身为高中老师就是公务人员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场合,政府手上有武器,我们只有肉体好好赚钱,别管政治事,政府只怕有钱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我低着头唯唯称是,这三年来从来是我教训学生,好久没有这样被教训你们看到了吗下一代的年轻人,这是我们成长的轨迹所以我们选择不看不听不说非常安静

所以两党都在焦虑政坛没有中生代,台北市长选举吕秀莲还想冲出来我们努力过,但是失望过,所以我们远离政治我们是龟缩的一代,是失落的一代

但你们让我们看到不同的可能看到政治除了蓝天绿地,还有无形的风自由的空气你们是白色的力量,是公民的力量国木田独步曾说,18世纪的关键在土地,19世纪的关键在人口。那么我说,20世纪的关键在群力,21世纪的关键在创意。你们和以前的政治人物不一样,你们有群力,你们有创意这是我们这一代,甚至是我们往上的好几代都无法想像的我们总以为会有英雄来解救我们,我们崇尚英雄主义但从来就没有会飞过金融海啸的超人也没有能在经济壁垒分明的国际局势中,飞檐走壁的蜘蛛人如果台湾是高谭市,我们就是台湾的蝙蝠侠我们每一个人都是

过去的黑暗让七年级的我们成为龟缩的一代我们已经不是学生,我们没有办法翘班站出来我们龟缩,但我们不懦弱我们寄了1500颗大阳饼表达我们的讽刺我们把愤怒写成每一首藏头诗我们把关心藏在每一行反串的推文我们把期望放在现处立法院的你们别忘了我们七年级的偶像,从五月天到S.H.E,从周杰伦到蔡依林哪一个不是可以再战十年就连五五六六,也在我们七年级生的早晚反串下被迫在五月中合体举办巡回演唱会我们七年级生,失落过十年,准备再战十年

谢谢你们让我们知道有一条非蓝非绿的道路,只有公民参政,只有主权在民但你们别忘了你们是公民,不是政治人物希望你们永远记得这一点,这是让我们继续支持你们,最重要的因素

妹妹问我:镇暴警察都出动了,霹雳小组都进来了,金小刀也回台了,接下来会怎么样呢?学生问我:学运破坏了好几亿的公物,还吃了蛋糕跟太阳饼,难道不是暴民?我以前会气急败坏地想扭转他们悲观偏斜的观念现在我不会了

这是一条民主的道路,我们还有很多要学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包容不同的声音所谓的进步绝非一蹴可几真正的果实会在十年后、二十年后才会熟透,落在下一代台湾人的手中就像教育一样

所以,我将坚守我的岗位,用我的方式与你们一同进行这场公民运动我有一把火不是龙应台和胡美丽那把热烈的野火不是欲燎原却一吹即灭的星星之火我的火,是时代的眼泪,阖在历史的蚌中,成为民主的珍珠我以舌头弹它,以唾液润它,我将在每一堂国文课中烧,吐气如兰,咬字如玉,含义如珠我要烧,我不是在这把火中求毁,那是小小的种,烫在每一堂课的语文抛接中我要烧,烧出下一片美好世纪的初苗,这火温润如玉,缓缓的烧

当学生问我,你们算不算暴民时我会告诉他们:「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当学生问我,台中太阳饼倒底好不好吃时我会告诉他们:「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

当学生问我,服务贸易究竟好不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所有的运动都有终点,所有的新闻都有疲惫的一天台湾人是健忘的,台湾人是心软的但我会在我的位置上,持续我的方式,把这把公民之火一间间教室,一届一届的的烧下去我感谢你们指出一条新的道路,让多年后的我想起:我是青年,我是七年级生,我是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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