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兴／政府抓不到菜虫，那能抓房虫吗？
▲菜价居高不下，消保官与公平会突击大卖场查菜价。（图／记者张暐珩摄）
文／叶家兴
本周二进行的全球乳制品拍卖结果，平均每公吨价格上扬至3,323美元，均价大涨11.4%，其中最夸张的是全脂奶粉价格半个月涨了2成。而从八月初至今，整体价格更是已涨了近5成。有人怀疑这项由纽西兰GlobalDiaryTrade公司主导的拍卖为哄抬物价的行为，指控其「奶虫」。
没有！所有买卖、竞价资料都公开透明、在网上都可查阅。价格波动反应供需双方的力量；特别是供应面的变化，非常容易对拍卖价造成影响。今年，在乳业大国纽西兰供应紧缩的预期下，两周一次的乳制品拍卖中，过去7次共出现了6次价格飙涨。
台湾在连续几次秋台肆虐下，菜价高居不下，其中丝瓜、九层塔等更创下天价。对苦寻政绩谋求表现的执政当局而言，当然不能错过这时机。行政院长公开表示「很多人怀疑其中有菜虫牟利」，除了下令检调深入调查，「确保无人从中牟暴利」之外，甚至还让各地警察奉命到各大卖场、市场「查菜价」、「抓菜虫」，秀味十足。
检调警的大阵仗，特别是查出一位胡萝卜大户有疑似囤积的「菜虫」行径，显然对民调回升有所助益。不过林院长本身是经济学博士，不难了解台湾果菜批发承销竞价的流程，在公开拍卖、彼此竞价的透明过程里，每日买卖各方的资料清清楚楚，联合哄抬的勾结困难重重。加上多数果菜属于不易储藏的易腐品，囤积惜售乃吃力不讨好的行为。「菜虫」一说，恐怕只是转移施政焦点的拖词。对于生产商或中间商而言，乳制品、蔬果这类保鲜要求高的商品，「供不应求」则价涨，「供过于求」则价跌，其实靠天吃饭的无奈居多。动辄「奶虫」﹑「菜虫」的指控，真是高估了赚辛苦钱的参与者。
大家扪心自问，我们因为偶而飙高的鲜奶蔬果价格而感到生活品质受影响了吗？其实没有！食物几乎永远有替代品。然而，对于没有替代品的居住需求，才真正是「房虫」肆虐。然而，政府却任其逍遥自在，让下一代特别是刚出社会打拼的年轻人受苦不已。在房地产业囤积，牟取暴利的众多「房虫」，联合哄抬台湾房价、租金到脱离现实的地步。台湾的经济实力排名，跟我们多年不动的薪水一样，在国际上欠缺头角峥嵘的竞争力，但我们的单位房价排名，却经常在世界崭露头角。是台湾人口过多导致房屋供应不足吗？也不是！其实台湾住宅存量比家户数还多出60万户。如果加上不少一人户中只有户籍，但实际水电用量处于空屋状态，实际「供过于求」的数量可能百万以上。问题是，乳制品、蔬果等一旦供过于求，其价必跌，其价必贱。何以住宅存量、代售余屋如此供过于求，价格却是如此高居不下？让多数年轻人的多数收入，无法用来改善生活、追求梦想，而只能转眼进入银行或房东的口袋？其实看看监察院公布的财产申报，以及大官们「往来无白丁」的对象，你就懂得。为什么无关紧要的「菜虫」，他们抓得煞有其事；让年轻无壳蜗牛生命窒息的「房虫」，他们却懒得多说什么？你懂的。B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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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家兴，在香港吐露港湾生活与任教的台湾客家人，出生在《冬冬的假期》电影里的小镇苗栗铜锣，台大电机系学士、经济所硕士、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精算、风险管理与保险博士。1996年离台前在金门太武山麓服役两年。译有《经济学与社会的对话》、《世代风暴》、《助人为获利之本》、《当经济指标统治我们》等。着有《理财与保险－－迷思与反思》、《陆生元年》、《未来事件交易簿》。以上为个人言论，不代表本公司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