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问脸书?400个朋友却无人可依靠 心理咨商师写下自己的社会孤立故事
▲《你可以独立,但不孤立》书封。(图/商周出版)
●《你可以独立,但不孤立:如何在疏离的时代下建立真实的情感连结与社群支援》/芙尔.沃克(Val Walker)
数位时代的孤立
我们看似交游广阔,脸书上有四百个朋友,却找不到真正可以依靠的人。讽刺的是,即使社群媒体发达,社会孤立(social isolation)却是不断蔓延的流行病。
不论几岁的人都有可能被影响,好比在IG上没人搭理的青少年、约会网站上乏人问津的Y世代、鸦片类药物成瘾的家人,或无人关心的独居老人。
▲即便现代人脸书朋友众多,但人们依旧认为自己缺乏朋友。(图/路透)
二○一四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报告指出,自一九八五年以来,缺乏亲近朋友的人数已经增加了两倍。每四名美国人当中,就有一个找不到人可以倾诉自己的感受。
如果家人朋友都离得太远、没有空连系,或者遭遇困境连自身都难保时,我们爱,甚至只是想要找人谈谈心时,你会向谁求救?交心深谈似乎太麻烦又不方便,电话问候感觉是一种打扰,所以我们却步不前,更不用说开口找人帮忙。
多数人都活在生存模式下,汲汲营营赚钱,搞得慢性病缠身,挫折压力不断,根本没有时间好好说话。我们不断检查手机讯息,希望别人都能立即回复。网路的便利性让我们上了瘾—断了网路,就断了连结。
别人不给「赞」或没有善意回复时,我们就觉得被排除在外。更糟糕的是,我们会互相比较,觉得别人似乎都过得更好。我们一心想跟上每个人的动态,即使朋友就坐在身边想要聊些有意义的话题,我们还是抓着手机。心不在焉又经常被打断的对话,一点一滴累积成孤单的体验,让我们感到更加孤立。
社会孤立会打击我们的信心。孤立不只让人觉得孤单,也会让人引以为耻,因为我们的社会给孤立无援的人贴上污名的标签。我们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实际上有多孤单,所以我们会刻意表现出快乐、受欢迎的模样,特别是在社群媒体上。
▲当朋友没对你的贴文「按赞」时,人们可能会胡思乱想,以为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意见。(图/路透)
当我们感到脆弱时,结交新朋友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跟别人就是聊不起来,何必费心呢?如果说独自参加聚会、上烹饪课或加入团体活动你都还做不到的话,那就更别说在遇到困难时找人帮忙。倒不如就舒舒服服待在家里,抱着心爱的猫咪、追着剧,再倒一杯夏多内白酒?
除了害怕被孤立,可悲的是,我们还会把陷入孤立的种种原因都怪罪到自己头上。而这样的自责只会让我们更加孤立。我们思索着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然后不断挑自己的毛病。我为什么交不到更多朋友?我有什么问题吗?我讨人厌吗?不知不觉中,信心逐渐消蚀,孤立的牢狱筑起。
二○一二至一三年间,我站在孤立的深渊里,堕入恶性循环:自责、自我挑剔,然后更加孤立。接下来我想分享我如何获得重要启发、打破孤立囚笼的故事。
我在波士顿的故事
我有二十二年担任复健咨商师和个案管理师的经验,协助过数百位面对重病、丧恸、失业、瘾症、家庭暴力或无家可归等困境的案主度过孤立的时刻,重新建立起支援体系。对于这些案主,我向来鼓励他们要相信,「需要一整个村子的力量」才能突破孤立,找到他们需要的救生索。我对于自己的资源和广大社会网络感到自豪,从来没想过我会被孤立。
二○一二年六月一日,在缅因州的医院里,我却发现自己完全孤立无援。当时我刚动完一场大手术,在医院醒来时看到朋友传来的简讯,说她不能来帮我,我敢说那真的是人生最孤单的一刻。我虚弱、全身酸痛,又绑着点滴,没有人可以开车送我回家,更不用说到家以后会有人照顾我。
▲本文作者在一次住院中深感自己陷入社交孤立之中。(示意图/达志影像)
尽管事前原本都安排妥当,做完子宫切除术后请朋友来协助我,但当下我只能靠自己跟我的手机,还有即时线上连线。我连脚步都站不稳,茫然到无法搭计程车回家,可是直到下午三点护士同意我出院前,都没有人回应我的讯息。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大厅坐了一整晚,看着别人的亲友急急忙忙搭电梯去探视他们关心的人。我拉下脸到处恳求,终于找到一个朋友的朋友可以载我回家。
手术后我慢慢痊愈,但我的社交信心荡然无存。我认为我需要搬到一个更大的城市,比方说波士顿,找份更好的工作,让自己负担得起医疗照护,当然也要结交更多朋友。我告诉每个人,我必须「迁往麻州,远离麻烦」。
但是初到波士顿的第一年,我的社交信心面临考验,对于建立友谊和社群关系的信念也动摇了。事实上,我觉得别人都无视于我,我就跟在缅因州一样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认为我一定有什么问题—社交焦虑症。我运用身为咨商专家所具备的知识和同情心来调整自己,但我依然害怕我的孤立状态是焦虑所造成的。
更惨的是,我的新工作是在社会服务机构担任个案管理师,而我有点适应不良。我的上司露伊是个速度很快、可以一心多用的Y世代,但我已经五十八岁,行事严谨小心,没有办法同时做好几件事。露伊有一头红发,目光锐利,快速开完一个又一个会议、匆匆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没有耐心教我制作Excel 试算表。
我猜她可能有注意力缺失或酒精成瘾,要不就是很讨厌这份工作。我鼓起勇气,带着笑容问她能不能看看我的想法、传单、信件、预算计划跟报告,却得不到她的注意,她不愿意花时间多搭理我。
我跟同事佩特在一间又小又挤的办公室里共用一张桌子,她也是个案管理师,年纪跟我差不多,在这个单位已经待了十六年。佩特脾气不好,很在意自己的地盘,命令我把东西放在办公桌左边,布告栏也要挂在左边的墙上。
第一天上班时,我很有礼貌地问她能不能把皮包放在档案柜的最下层里,她说:「妳不觉得那很浪费空间。」我再问,她认为我可以把皮包放在哪里,她充满优越感地叫我去问上司,因为「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性格内向又敏感,要在很安静的地方才能集中注意力,若无法专心,工作也做不好。于是露伊开始发火了,说我太「一板一眼」,其实只要「把事情做完就行了」。我甚至察觉到露伊跟佩特对我带有嘲讽和被动攻击的敌意。难道她们本来想找其他人,却因为无法掌控的因素只得用我?还是我对她们来说太严谨了?
我本来就有慢性结肠炎,因为工作压力又复发,晚上常常睡不着。我疲惫无力,脑袋混沌,社交焦虑跟着发作。佩特跟露伊当然看得出我紧张不安,知道我一定是病了。我开始避着她们,摆低姿态,只求能把工作做好,但我还是跟不上。到职四个星期后,我很担心她们会叫我滚蛋。
然而,二○一三年四月十五日的下午,一切都停止了。我们收到简讯,得知波士顿马拉松的爆炸事件。我们急忙各自回家,待在家里等封锁结束,一天到晚守在电视前面看最新消息。
▲美国2013年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主嫌察尔纳耶夫(Dzhokhar Tsarnaev)。(图/路透)
灾后最混乱的时刻结束,察尔纳耶夫(Tsarnaev)兄弟先后遭到逮捕,一切整顿完毕,波士顿的人们总算能够恢复正常工作了。那天早上,跟麻州其他几千名上班族一样,我手里拿着咖啡杯,应该算准备好回到办公桌前了。
但是那一整天我都觉得很恐惧,我决定麻痹自己,躲在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做一些文书工作,还打电话改掉会议时间。我看到佩特从走廊远处慢慢走来,搅拌着碗里的即溶麦片。我很想朝她走过去,让她知道我的存在,但我觉得留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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