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时社论》当陈闹钟遇上陈时中

艺人洪都拉斯扮演陈时中的弟弟「陈闹钟」,非常搞笑。(图/全民剧团公用YouTube截图)

洪都拉斯、汤志伟吴世伟分别饰演中央流行艺情指挥中心指挥官及副指挥官。(卢祎祺摄)

大学校园是一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园地,各种思想自由传播,相激相荡,各式人物授业传道,激活学子创造性思考及洞明寰宇的能力。 基于这种理念,校园自治与讲学自由是民主社会公信共守的理念,也是宪法明文保障的权利。

最近中山大学发生的一桩事,却对讲学自由构成严重的伤害。事情源起是中华统一促进党总裁张安乐应邀到校演讲,事后校方为此向大众道歉,校长郑英耀在写给同学一封公开信中表示,这项邀请活动滥用讲学自由,对发生这样的事情「痛心疾首」,并为此向所有同学致歉。

张安乐到校演讲,是应西湾学院陈世岳教授所开设的「当代台湾政治发展」课程之邀,郑校长承认这属于多元观点教学自主范畴,但认为此一邀请活动违背知识人的学术分际、滥用了社会授予大学的讲学自由」。他的理由是此举「非为公义争议性人物来校演讲」,具体而言,郑校长认定张安乐「有恐吓及组织犯罪前科且迄今仍以暴力威胁国家安全」。

教育能摆脱政治枷锁

有那么严重吗?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就不能到校园就他职务所及议题发表演讲吗?他主张两岸统一就是「以暴力威胁国家安全」吗?如果郑校长深明讲学自由真谛,而且没有政治立场的羁绊,他就没有理由以犯罪前科为由,否定一个人到校与学生交流政治观点的资格。

做为一个大学校长,他应庆幸有老师突破「政治正确」藩篱,去除对一个人经历考量,让这位政治非主流政党负责人到校与学生交流。何况这门课程原本就是要让同学了解台湾不同时代的政治发展及不同政治倾向的新政党理念,基于老师个人教学自主原则,有何不当?如果张安乐不可以,那么,新党呢?国民党呢?主张两岸一家亲民众党呢?这条线究竟要画到哪里呢?

郑英耀校长的政治倾向和党政人脉,学术界耳熟能详,对他热衷于经营绿营关系早已议论纷纷。他曾担任民进党「新境界文教基金会」第9、第10届的董事,而董事长就是蔡英文。2010年陈菊在民进党初选打败杨秋兴,杨秋兴仍执意参选,10余位高雄县政府县政顾问「弃兴保菊」,其中包括当年还是中山大学学务长的郑英耀。台湾民主化之后,各方一致期盼教育摆脱政治枷锁,回归正常与专业,这个理想系于政治当局,也系于学术机构主事者,郑校长是否笃行这个理想,从他对这件事的激昂反应可见一般。

「有容乃大,达者为师」是讲学自由的具体表现。因为「有容」,所以不应计较讲者的立场和经历;因为要网罗「达者」,所以通晓一事者均应珍惜。如果仅因学术机构主事者基于个人意识形态的考量,就以各种理由排斥「达者」,就有「无容乃小」之虞了。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有一个发人深省的事例。校内一名著名伦理学家Peter Singer,由其功利主义原则得出「应把残疾婴儿杀掉」的结论,无数愤怒的示威者要求校方把他解雇。他的同事 Robert George是保守派学者龙头,他连堕胎都反对,跟Singer的立场完全相反,但却挺身捍卫其学术自由,邀请Singer合教一个伦理学研讨课,跟学生一起辩论南辕北辙的观点。

恐惧民进党而自我阉割

我们相信郑校长不是不懂,而是面对越来越严酷的「绿色专制」,唯恐踩到红线而遭来祸害。最近有一个实例,证明郑校长的顾虑不是无事生非。全民大剧团制作网路节目《中央流行艺情指挥中心》,艺人洪都拉斯饰演卫福部长陈时中弟弟「陈闹钟」,YouTube点阅率破百万,却遭到特定立场网友责骂丑化部长,全民大剧团不得不停播。

制作单位对于其中原因避而不谈,只在声明中说「总影集至今6集,已经全数播放完毕,谢谢大家的关心与支持。」这正是当今台湾面临的困境,完全执政的民进党政府,已营造出「绿色专制」政治生态,营造出不可违逆民进党政府的氛围,这种恐惧心理制约了许多人在公共领域的作为。但我们仍然希望郑校长,以及所有学术机构主事者不受这个因素的制约,而能堂堂正正地捍卫学术自由,为所当为,争所当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