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脑瘤半瘫被宣告「办后事」 他努力抗病魔转教职:盼做学生最强后盾

台大电机工程学系与光电工程学研究所教授雪峰。(图/记者崔至云摄,下同)

记者崔至云/台北报导

自称「曾不知人间疾苦」、「只为自己而活」、「无法体会人是如何不堪一击」,可称人生胜利组的台大电机工程学系与光电工程学研究所教授曾雪峰,26岁被医师诊断出有一颗乒乓球大小的脑瘤。尽管现在的曾雪峰轻松谈与死神面对面的心境,但鲜少人知道,发现脑瘤往后的日子,曾雪峰开过数个手术卧床多年,甚至被多家医院拒收。

就读芝加哥大学物理博士那年,曾雪峰罹患脑瘤,多次手术后并发水脑脑干感染,导致半身瘫痪、右耳失聪,就连吞口水也随时会被噎到,美国台湾医疗团队都对曾雪峰及他的父母宣告,「没希望了,可以准备办后事了。」

那时的曾雪峰体会到什么是人生的最脆弱,「我是个对未来抱有希望的青年耶!但却在那时候连医师都放弃我了,以前觉得死是可怕的事情,但在受尽折磨的我,却觉得死是一种解脱」。记得当时他向妈妈弟弟说过「希望死掉」,但是他们说「为了我们活下去吧」,曾雪峰说,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决定要撑下去,但撑下去的理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爱他的人。

经过三年的开颅手术、脑干穿刺等治疗,曾雪峰奇迹重生,回到美国获得西北大学电机博士学位,34岁那一年,他放弃美国教职业界工作,返台于台大任教。今年曾雪峰获得师铎奖肯定,但眼前说说笑笑的他,却也才刚又开完刀,颁奖前他因脑瘤昏迷,脑中的导管坏损,开刀从新换了两个导管,头上虽顶着刀疤,却愉快地分享自己的人生故事

曾雪峰在台大已任教14年,虽然教职不是他的人生规划,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职他发现,「全国资质优异、学习成就最好的学生都在这,20、30年后,他们可能是贾伯斯张忠谋、蔡英文,现在的我,不就正在认识这些了不起人物的年轻版嘛!真的太幸运了!」

曾雪峰说,做老师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与学生相处,只要有机会就会找学生一起吃饭,听他们聊课业、聊感情、聊梦想,他不喜欢学生送礼,最好的礼物就是学生分享一段自己的故事,就是最好的回报。访谈的过程太太熊谊芳直言,曾雪峰不会乱评断学生、不会败架子,学生都把他当伙伴,什么都听、什么都聊。

曾雪峰曾为学生举办了一场「未来晚会」当作毕业礼物,学生需要盛装出席打扮成「20年后的自己」,阐述未来的蓝图,「这或许是我所出过最难的作业」,因为台湾学生不习惯自由发挥的题目,尤其又要思考到20年后的自己,不少学生直喊困难,但在曾雪峰的鼓励下,每个学生都用尽心血来完成这项作业,有学生希望自己会成为美国太空总署计划主持人,有人立志皮克斯动画师、有学生希望自己是间餐厅老板

除此之外,曾雪峰也开了「大一新生专题课程,其中一项作业要学生回家和妈妈学一道菜,过程中只能说「是」和「为什么」,最重要的是希望学生能放下自己的「台大傲气」,并向母亲学一件自己不会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未来,曾雪峰笑着表示,自己的生涯实在难捉摩,因为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把握眼前的事物,而最近最令他开心的,是他获选为2022年高登生医光学研讨会主席,这是该会1965年创会以来第一个亚洲籍主席。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尔贝卡缪曾说过,「请别走在我后面,因为我可能不会引路;请别走在我前面,因为我可能不会跟随;请走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朋友。」这是曾雪峰最爱的一句话,尽管对未来有很多不确定,但他谨记这句话,希望可以持续在学生身边做最强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