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周刊/马偕院长罹癌后告白:想推动安乐死

文/张瀞文

杨育因病体悟到,原来死亡背后有许多不可知,面对它是人生成长的最后阶段,因为这是试炼、恩典,更是学习之路。(图/商业周刊提供/摄影许世颖

杨育正是前台北市长杨金欉之子,也是国内妇科专业担任医学中心院长的唯一一人,早年有「接生大王」封号,是产科名医也是妇癌治疗权威。2年多前,他发现自己罹患淋巴癌,瞬间从癌症医生变成癌症病人,甚至曾因为癌症治疗引发并发症,两次挣扎于死亡边缘

双手迎接新生命双脚却踏入死亡之门,这些经历,让他对于生死有更深的体悟。他40岁便写下遗书,接着也签下预立医疗自主计划(ACP)以及器官捐赠卡,为从容面对离世做好准备。

甚至在接任台北马偕院长之后,他也邀请全院主管参加「one day in hospice」安宁病房一日体验,同时还要体验「插一管」,借着鼻管尿管,希望主管们亲身经历末期病人的处境,才能感同身受。

他说,死是大家无从逃离,也无法改变的现实,因此想借着自己体验的生命故事,来让大家来思考,如果有一天,自己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该怎么办?「我们都应有充分的生存权利并尊重生命,但在只有痛苦、没有生活时候,我们究竟有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以下是他接受本刊访问的口述摘要:

我接生、我专研妇癌、我送走我的病人,到最后我自己也罹患癌症,从癌症医生到癌症病人,我一直在思考:谁来决定死亡过程的长短?谁来决定死亡的过程不是生命的一部分?这是一个人最艰难的考验,却也是最深刻的自我学习及成长。

一位我前后照顾她约有6、7年,卵巢癌末期的病人,她告诉我,她已经走到了生命和忍耐的尽头,并对明天毫无指望和需求,只求安详去世,希望我能协助成全(打针、安乐死)她。但是我跟她说,台湾不可以。

到后来她跟我发脾气,认为我不肯帮她、不爱她、不照顾她。按照现在的法令,我是真的没办法帮她。但当这样的例子一再的出现,我心里开始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热爱生命,不应当包含了对于逝去的理解与尊重?

现在很多人反对安乐死,简单的说法是,我们要尊重生命,可是到最后病人的痛苦,你能够感受得到吗?

你明知道她在等死,她拥有的只有痛苦,那你还说要让她继续痛苦,直到自然死亡?我觉得这中间有很多可以讨论的空间,我们到底是尊重生命,还是替对方着想的多?当尊重生命被无限上纲时,尊重生命是否已失去内涵而只剩下空泛的口号?今天的医学,在知觉还存在的情况之下,医生有把握让病人没有痛苦吗?如果是Yes,那就不必谈到安乐死,如果是No,那答案就会很清楚,如果还有知觉,但是没有办法免除痛苦,在生命的尽头,要让病人可以安详的离开,那可能就是「安乐死」。

现在安乐死的议题,在台湾可以说连讨论的空间都没有,因此我鼓励大家应该多讨论,透过讨论,将可以让更多人对生命有更多体会,因为唯有充分沟通『死』,我们才是尊重『生』,让尊重生命不再是空泛的口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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