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应对川普 大陆拆除网路长城?(洪奇昌)

马斯克将成为中国数位经济开放的敲门者及潜在受益者。(路透)

1月16日上海市政府印发《上海市推动数字贸易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方案》,提出「先行先试增值电信扩大开放」,利用上海新片区及浦东新区的数位基础设施优势,吸引外资全资落地互联网数据中心、内容分发网络及应用商店等领域。此举引起中国网路社群议论,认为可能在为Google、Meta等国际数位平台在中国合法化铺路,并率先落脚上海这个改革开放的经济自由重镇。

1月17日《南华早报》报导上海人大代表、上海应用技术大学副校长毛祥东,在上海人大会议建议分类放宽网路限制,让外国居民较多的区域开放使用Google、Facebook、X等数位平台,自贸区与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无需过虑即可访问国外网站,以开放来支持数位贸易跟AI研究的发展。不过,相关的讯息与讨论却接连被下架删除,显示中共对此议题仍持谨慎态度,或可能已有推行的规划,但具体期程尚未公开。

从外部环境看,美中之间从贸易战、科技战发展到数位战,数位平台管制力道的轻重仍存有一定变数。川普就任即延后TikTok禁令的实行期限,但川普的并肩好友、社群平台X的老板马斯克却再次表达不满;批评美国允许TikTok运营,但X却被排斥在中国市场之外,「这种情况需要改变」。

相对于10年来不断争取中国数位通讯开放而未有结果的Facebook创办人祖克柏,马斯克与中国的关系更为密切,参加川普就职的中国国家副主席韩正也特地在华府与马斯克会面。凭借着特斯拉电动车与储能在上海大规模的投资与生产,马斯克积极配合车辆数据的监管,更进一步与中国在「增值电信业务扩大对外开放试点」合作,并传出将在上海进行自驾测试的消息。马斯克将成为中国数位经济开放的敲门者及潜在受益者。

中共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的「扩大高水平开放」、「稳外贸、稳外资」虽是公开政策,但中共的网路监管并非以经济利益与数位技术的发展为优先,仍是以党政治理与国家安全的考量为核心。从2024年8月以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相继发布「数字贸易改革创新发展」「以高水准开放推动服务贸易高品质发展」、「数位贸易改革创新发展的意见」……等一系列的方针与措施,希望借由开放政策大幅提高数位贸易,达到2029年占全国服务贸易总额45%以上的目标。但1月16日上海《实施方案》背后的逻辑,并非因应川普「新政」的即时反应,而是中国在数位经济领域既定战略的延续:以有序的方式推动对外开放,深化自贸区试点,提升国际竞争力。

自美国大选以来,中共官方与国际关系大师王缉思、阎学通、等均表达,中国对于川普带来美中关系的下一波浪潮早有准备,尤其对川普善变的特质并不陌生。回顾2017年,川普曾在上任初期表现出友好的姿态,三度与习近平会晤,但年底即将中国定位为战略竞争对手,并迅速展开贸易战。正因如此,北京在面对川普第二任期的潜在挑战时,已进行多轮兵棋推演,盘点手中筹码以应对变局。

尽管中国可能以数位网路的「扩大开放」,来面对当前内外局势的挑战。无论是否开放Google或X,中国的数位政策除着眼于经济利益的实现,仍是以国家安全和维稳为核心;更多的是在可控的状况下,选择性地吸引外资与技术合作;不必然意味着中国将全面拆除「网路长城」。如何逐步改善内部结构性问题,以应对国家现代化及美国新一轮的挑战;当前的数位贸易开放政策,既需要平衡外部压力与内部稳定,中共应以更成熟的姿态来迎接国家的数位转型,方能避免因改革开放迟滞带来的风险。

(作者为台湾产经建研社理事长、前海基会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