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15岁终生洗肾 赌上烂命当老师

文/程晏铃 图/刘国泰

15岁被宣告终生洗肾,还有作梦的权利?徐凡甘带着数百个针头扎进皮肤印记,投入偏乡教育,当黑暗里的星星

风云人物 15岁跌入深渊

15岁之前的徐凡甘,一直是风云人物。「班上最会跑步考试全校第一名」,徐凡甘妈妈发自内心感到骄傲。社会企业「坪林街左边」创办人好友胡庭硕更笑说,徐凡甘15岁以前就像偶像剧男主角

但这男主角却瞬间摔下深渊。2007年国中基测的前几个月,徐凡甘被诊断出肾衰竭,「肾脏切片检查全部纤维化,肾脏失去功能,」林口长庚医院儿童肾脏科医师余美静回想。

才15岁,宣布得终生洗肾时,徐凡甘只记得耳边传来母亲破碎的哭声。「她在我们面前从不哭,那是第一次听妈妈哭。」

母亲:「我不能帮他痛啊!」

其实只要一提到那时的他,妈妈就哭到说不清楚,「我不能帮他痛啊!」好像懂了什么是破碎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抽搐着,仿佛每讲一句,心就撕裂一次。

国三那年,徐凡甘至少进4次开刀房,断断续续住院4个多月,连准备基测也在病房度过。「每天我跟老师拿复习卷,是我唯一可以帮他做的事情,」母亲哽咽。

祸不单行。徐凡甘住院时,父亲从工厂下班骑机车赶去医院的路上,撞上联结车。期间,母亲一个人照顾住院的徐凡甘与父亲,还有上启智机构的大哥

背著书包 跑医院洗肾

出院后,徐凡甘原想放弃建中,留在桃园私立高中奖学金,减轻家中负担,但因为想证明自己就算是烂命一条,也能开出灿烂的花朵,因此坚持北上念建中。

这个决定增加家中经济压力。高中三年,每周一、三、五到医院洗肾,其余时间不是家教就是打工。「他下课就背书包骑脚踏车去医院,边洗肾边吃便当,回到家晚上十点多。那是他生命最黑暗的时刻,」建国中学资源教室老师周宜璟说。

「每两天扎针,这么多年至少六、七百个针头插进你皮肤里,」他卷起袖子,针扎的伤口密密麻麻,还有长长手术疤痕烙印在细瘦的手臂上。

每一次洗肾对努力想证明生命是有价值的他,都是打击。「我才15岁,躺在病床上,隔壁惊讶或怜悯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又死了一遍,」他皱眉话语没有停歇,仿佛唯有拚命说,那些痛才会消失。

即便换肾第六年,一天还是得吃14颗,「我曾光早上就三、四十颗,否则肾脏会受到严重伤害,内分泌会失调,」徐凡甘吃药,看似习惯,却是不吃就活不下去的苦衷。「我刚换肾的时候免疫力很差,轻微感冒变肺炎差点要气切,」他说。

当老师 拼凑更完整的自己

这些痛苦与黑暗,直到升大学那年才拨云见日。徐凡甘考上台大农业经济系家人决定换肾,医院开了伦理委员会,确认智能障碍的哥哥愿意捐肾,才进行器官移植。

大学毕业后,他选择走出舒适圈,选择当老师。没有教育背景直接到教育现场,台南山国小校长夏如春看中徐凡甘对生命的热情与坚持。

因为夏如春发现,偏乡孩子不敢作梦,和过去的徐凡甘一样,但回馈社会的心始终驱动他向前。「不管他去哪,都会前往回馈社会的方向,」夏如春观察。

徐凡甘曾经靠着仰望黑夜中的星星——已故毒物学专家林杰梁,从漆黑谷底,缓步爬上山坡。这是他走向偏乡教育、四处演讲的动力所在,「当老师后才慢慢把粉身碎骨的自己拼凑起来。」…( 完整报导,请见《天下杂志》第591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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