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祝你有个甜美的梦》 清醒后的忧愁
如果你现在比父母过世时的岁数还年长,会怎么看待他们的提前离去?
记者马西莫9岁就丧母,对母亲的最后印象,是入睡前那句「祝你有个甜美的梦」。他一度拒绝相信母亲已死,求学阶段则透过宗教探求灵魂不灭;无论逃避或追寻,似乎都得不到答案。
母亲不在了,却又无所不在:他在褓姆身上找过母亲的替代但碰了软钉子,也羡慕好友和妈妈的亲暱(法国影后艾曼纽德芙虽然仅有几场戏,但夹杂着暧昧与疼惜的亲子戏,颇见功力)。死亡的阴影,更如影随形到他成年:一个大人物突然就在隔壁房间饮弹自尽,一个波士尼亚孤儿则在母亲尸首旁打电动,更是教人触目惊心(连带也批了嗜血媒体一顿)。连他在工作上的突破、爆红,也都跟母亲早逝带来的影响,脱离不了关系。
义大利老牌导演马可贝洛奇欧在步入76岁后,回头去挖掘孺慕之情,透过主角的童年、青少年和成年,讲述记忆的挥之不去,足以积郁成疾。但他不想平铺直叙,当成年主角重返老家,打断精彩的童年回忆戏之后,整个叙事就开始跳跃来回,暗示了触目所及,都能撩起前尘往事;也对母亲的死因、主角的心境,预埋逆转的线索。
这类影片我最着迷的还是西班牙导演索拉拍的《饲养乌鸦》,童真与世故,交揉出诗意与格局。《祝你有个甜美的梦》也试图透过成长轨迹,旁触更大的时代议题,意象比比皆是,但也有贪多的毛病,让部分枝节没能产生足够效果。然而就像先前看尤杜洛斯基的《欢迎来到诗乐园》,即使不是颠峰,但大师返璞,还是令人动容。尤其是似懂非懂的童年部分,更是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