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警,真的是坏人吗?
▲港警,这个词已经变成一个代名词了,港警里面有这么多人,一定有好警察,也有坏警察,但是好的事情大家不会报,只有警察使用暴力,才会有新闻。(图/路透)
●作者/查理
香港事件演变到现在,每个周末都有游行示威,甚至平日在中环吃午餐都有可能被催泪弹加料,这样的冲突升级已经深深地加大的人民与政府的对立,现在如果问香港人对国家的认同感,有六成会认为自己是香港人,只有约一成五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当香港人发现自己不能再信任这个政府时,地区性的民族意识就会团结,起而反抗。
在这段冲突的日子里,有一个被多次提起的议题就是港警的暴力事件,也是在香港的五大诉求之一,「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警察滥权」,为什么在一个法治的国家之中,香港警察会滥用职权呢?从情感面上来看,港警也是香港人,难道他都没有想过游行的人、示威的人、学校里的学生,可能是他某一个亲戚或是朋友的小孩吗?更或是自己的小孩就在其中?
港警,这个词已经变成一个代名词了,港警里面有这么多人,一定有好警察,也有坏警察,但是好的事情大家不会报,只有警察使用暴力,才会有新闻,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这些好警察也被贴上暴力的标签时,可以想见他们内心有多大的压力,就算他想跟人民站在一起,但是他有他的家人要养,他没有办法违抗上级的命令,当他下班回到家时,也许朋友、家人也不会支持他,反而认为他是为虎作伥。
▲港警。(图/记者黄彦杰摄)
也就是说当你把每个人的独特性拿掉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个标签,整天打开电视就是看到自己被骂无良港警,久了,好警察自己也习惯这样的标签了,因为他的努力是被忽视的,是不会被看见的,那就安安份份遵守上级的命令就好。
看到港警的处境就让我想到当初台湾太阳花学运时也有警察的暴力,面对激进的群众,台湾的警察当然也是一样,你不激进就没办法控制场面,你不给警察权力他就没有办法执行任务。在这么混乱的场面中,我相信没有人可以用冷静客观、心平气和的态度面对示威者,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任务,换成自己站在那个位子,我也不觉得能做得比他们好,要求别人很容易,用高道德标准检视别人很容易,但想像自己是执行公权力的一方,才发现我们其实都一样。
曾经有一个很著名的「史丹福监狱实验」,监狱实验在1971年8月14至20日进行,实验地点位于史丹福大学,由刚成为该校心理学教授的津巴多领导。实验参与者主要为大学生,他们都同意以每日15美元的报酬,参与这场预期一至两星期的实验。24位参与者获随机分派成为「囚犯」或「守卫」的角色,各占一半,这个模拟监狱的「职员」则包括「狱长」津巴多和他的学生。
这个实验恐怖的地方不是在于血腥与暴力,而是在于太过真实,真实地反映人性,你内心中最不堪,平时被隐藏非常好的「恶」性,赤裸裸地被揭露了出来,而你却没有办法察觉。
▲太阳花学运警民冲突。(图/本报资料照)
第一天,大家还相安无事。
第二天 「 囚犯」便发起了一场暴动,撕掉囚服上的编号、拒绝服从命令、取笑看守。扮演典狱长的教授津巴多要求守卫们采取措施控制住局面,他们照着做了。
守卫开始逼迫囚犯做伏地挺身、脱光他们的衣服、拿走他们的饭菜、让他们空着手清洗马桶、逼迫模拟交配的过程。更可怕的是,守卫们还禁止囚犯上厕所,只能用牢房里的水桶大小便,很快积满的排泄物,将房间薰到不行。最后整个场面失控,被迫在第六天就结束了实验。
虽然这个实验在学术的方法论上有许多质疑,但是最令人无法忽视的也就是,当我们每一个人的独特性被拿掉时,你就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你就是守卫,你就是狱卒,而且你能适应得很好,善与恶之间不是鸿沟,而是一瞬就可以跨越的分野。
根据实验,有一个问题是,当津巴多说好人变成了坏人时,那些「坏人」并不认为自己成了坏人,他们要么认为受害者罪有应得,要么认为自己只是采用了恶的手段来实现其正当的目的,用目的的合理性为自己采取的手段辩护——虐囚的士兵是为了获取反恐所需的情报,恐怖分子是为了民族解放,在他们的同仁眼里他们也是道德英雄。这根本上是不同的善之间的冲突,而不是善和恶之间的冲突,已经超出了心理学的范畴。
港警也是一样,当港警变成代名词,变成一个滥用公权力、滥用暴力、隐藏真相的代名词时,每一个警察都没有区别了,他会服从他们的标签,甚至根据实验,他们会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为自己辩护。你可能会觉得很生气,但是同样的一个问题,如果当你在那个位置上,你有办法保证你能做得更好吗?人性实验告诉我们,这是非常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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