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与欲望 美国为何会出现川普与桑德斯?

▲今年美国大选里的两管「大砲」:川普(左)与桑德斯。(图/翻摄自网路

国际中心/综合报导

新加坡联合早报》2日刊出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院长马凯硕Kishore Mahbubani)撰文、题为《亚洲为何没有川普或桑德斯》的文章。

文中说,川普与桑德斯在美国政坛崛起,让世界震惊。美国给世人的形象,一直是个政治可预测及稳定的国家极端主义边缘运动可能在其他国家出现,但美国政界一般都是中间派人士如杰布布希(Jebb Bush) 或希拉蕊․柯林顿。让人惊讶的是,前者已经退出美国总统选举,后者的前景仍有变数

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仅是一个短暂的政治现象?还是反映了美国政治的结构性转变?拿这个现象跟亚洲做比较,或者可以凸显一些影响政治走向的结构性课题。简单的说,悲观的政治氛围为边缘政客的生存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极右派的法国「国民阵线党魁玛琳․勒彭(Marine Le Pen)的崛起也是如此。

向来主导美国政治的乐观政治情绪已经转移到亚洲,其结果是亚洲明智的中间派人士纷纷在选举中胜出,例如印度总理莫迪(2014年5月)、印尼总统佐科威(2014年7月)及新加坡总理李显龙 (2015年9月)。 为什么亚洲社会会转向中间政治,美国和欧洲部分地方却走向边缘呢?

简单的说,期待有更好未来的社会,选择把命运交给可以托付的人如莫迪、佐科威与李显龙;对未来感到恐惧的人,却把希望寄托在边缘人士身上。川普与桑德斯的崛起清楚显示:美国人对他们的政治体系失去了信心。理论上,美国人有一个由人民选出及为人民服务政府。但事实上,由人民选出来的政府是为特别利益团体、而非普罗大众服务。 美国政策被利益团体挟持的观点,在2008年至2009年金融海啸期间进一步强化。

美国银行家几乎摧毁了美国经济,但锒铛入狱的大银行家只有一人。当桑德斯表示:「联准会并不监管华尔街,而是被华尔街监管,这是让人遗憾的事实。我们必须让银行为经济生产和所有美国人服务,而不是一小撮富有的投机者」时,可以说清楚反映出美国人的愤怒。

桑德斯说:「如果国会没有办法管好华尔街,那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把大到不能倒的银行拆开,让它们再也不能摧毁美国人的工作、家庭和毕生储蓄。」 不平等及长期失业让情况雪上加霜。桑德斯说,美国顶尖0.1%富人拥有的财富,是底层90%人口拥有财富的总和。没有几个白人中等收入的家庭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有比他们更美好的未来。结果,仍在高涨的普遍愤怒情绪引发了极端政治。

相较之下,一些亚洲社会(不是全部)对民粹主义敬而远之,采取了经济上必要、但不讨好的措施。莫迪果断的取消了缴税收入超过1万4600美元纳税人燃油津贴。佐科威也同样废除燃油津贴,仅保留为柴油提供0.07美元的少量津贴。 李显龙诚然遵照其父李光耀的教诲,不实行国家财政预算无法承担的津贴。就连面对政治困境的马来西亚首相纳吉,也推行了让许多人怨声载道的消费税

这些不讨人喜欢的政策无可避免的引起一些不满。但这些领导人都没有改弦易辙。他们坚持「正确」的措施,因为这可以确保更美好的未来。 许多亚洲领导人受到李光耀的启发。李光耀曾说:「我一直设法做得正确,但不是政治正确。」他相信应该让人民明白一些「硬道理」,而并非采取权宜之计。

在美国和欧洲目前被悲观情绪笼罩的政治环境,说实话的从政者会被选民惩罚德国梅克尔表示,除了人道主义原因,对高龄化的德国来说,叙利亚难民也是一种人口红利。然而,她却因此受到惩罚。更让人吃惊的是,向来明智的瑞士人发动公投修宪,把犯下谋杀罪或在10年内犯下两项轻罪(如超速驾驶)的外籍人士驱逐出境。把外籍人士描绘成害群之马的政治海报也出现了。

西方的民粹主义可以被消除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过,媒体别一面倒的负面报导,必须有正面报导的平衡。一般西方人相信,世界正脱离正确轨道。媒体也是如此报导。但客观来说,情况并没有这么糟。 长期来看,军事冲突呈现减少趋势。贫穷率也下降。中产阶级在世界各地出现,新兴市场也崛起。度过目前的衰退,明天会更好。简而言之,有了适当的领导人,西方国家也可以和其他国家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